ep;虽然肩膀手臂很酸,可她的心情却还不错,一路到了庭院里,刚要往自己的东厢房拐,边上的偏房里忽然传出了兰莘刻意压低却又急促的说话声。

&ep;&ep;“秀珠姐姐,你怎么躲在这里睡懒……懒觉?今天一早你就偷懒,水也不替……替姑娘打,还是我……我……”

&ep;&ep;“我什么我?”秀珠利索地打断了她的结巴,“你爱伺候她你去伺候,昨晚我都听见了,她压根儿就没做主子的命,白瞎了这么好的一副皮相,却一点儿都没见识,王爷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结果倒好,她眼巴巴地触怒王爷,还说自己要当婢女,亏我还塞了银子才得到了这桩差事,想着能巴上个好主子,以后也好享福,现在银子都白花了。”

&ep;&ep;“你——”兰莘气得说不出话来。

&ep;&ep;“我劝你也别太勤快了,要不然还得被她牵连,”秀珠轻哼了一声,“王爷昨晚都气得摔了盘子,这哪天把她拖出去发卖了都有可能,你难道也想跟着一起?”

&ep;&ep;“秀珠姐姐,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咒……咒姑娘,”兰莘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王爷只是暂时生气了而已,姑娘她脾气好,对我们也好……”

&ep;&ep;“好有什么用?我本以为王府里连个正经的女人都没有,她虽然身份不高,可只要王爷喜欢,总有一天能进府有一席之地,可现在倒好,她求着要做婢女,那不是和我们一样吗?”秀珠轻蔑地道,“咱们还是赶紧另寻出路吧。”

&ep;&ep;“秀珠姐姐,你别……别这样……”兰莘恳求道,“我们帮帮姑娘……”

&ep;&ep;顾宝儿轻咳了两声,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ep;&ep;兰莘率先出了偏房,神色慌张:“姑娘,你听到了什么?你别生气,秀珠姐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她……”

&ep;&ep;秀珠也出来了,脸色微微泛白。

&ep;&ep;刚才她虽然像连珠炮似的说得痛快,可王府里的规矩重,这别院也不例外,她现在还是顾宝儿的婢女,背后说主子坏话、懈怠偷懒,都是要重罚的。

&ep;&ep;“我……我说什么了我!”她心一横,豁出去了,“这不是你自己盼着的吗?我又没说错。”

&ep;&ep;“风太大了,你们俩说什么我没听见,”顾宝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以后不用伺候我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主子,你有门路再好不过了,赶紧走吧,别耽误了你的前程。”

&ep;&ep;秀珠眼中阴晴不定,欲言又止。

&ep;&ep;顾宝儿推开门,正要进房间,她忽然紧走几步,叫了起来:“姑娘,等一下!”

&ep;&ep;顾宝儿转头过来,眉心微蹙:“嗯?”

&ep;&ep;“你听我一句劝,赶紧给王爷递个话,说你昨晚只是一时冲动,现在知道错了,”秀珠苦口婆心地劝道,“王爷向来不近女色,这些年来身边也就出现了你这么一个女子,他一定是很喜欢你的,你不抓住这个机会,日后一定会后悔的。现在这世道并不太平,你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又生得这么美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觊觎,一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为何不留在王爷身边享尽荣华富贵呢?”

&ep;&ep;顾宝儿淡淡一笑:“秀珠,多谢你的好意。但我意已决,可能是我和王爷没有缘分吧。”

&ep;&ep;一连几天,日子都在平静中度过。

&ep;&ep;赵其安很守信用,隔两天便来替她施针一次,并监督她有没有按时服药,丝毫没有被她和孟凭澜之间的冲突影响。

&ep;&ep;兰莘依然很固执,天天跟在顾宝儿身后端茶递水,秀珠也没走,惫懒了半日后就又和以前一样了,就是一空闲下来,便是一脸恨其不争地看着顾宝儿。

&ep;&ep;顾宝儿也顾不上她了,忙着在后厨偷师学艺。

&ep;&ep;说也奇怪,她驾驭得了细软的羊毫,却奈何不了一把菜刀,练了好几日,切出来的菜依然是歪歪扭扭的,别人切个年糕,“笃笃笃”的声音好像器乐联奏,不一会儿就切好了一大盆,她却左比右划,半天切不了一根,手上一不留神还划开了一道的伤痕,唬得秦嬷嬷一把夺过了菜刀:“哎呦我的祖宗,你别切了,真要学就炒菜吧,炒几个好吃的能哄王爷开心也好。”

&ep;&ep;顾宝儿手里被塞了一把菜勺,站在了灶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