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2/4)

盯着她，怨恨狰狞。

&ep;&ep;而与她同行的小姑娘呢，却是毫不犹豫得扑向了对着她张开怀抱笑得温柔的红裙之人，眸子仅剩了这一个身影，笑容欢喜。

&ep;&ep;蓬头垢面的人抬手大口饮着酒水，目光深邃且平静地看着身边的战场，骑行于马上、血染盔甲的熟悉脸庞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血泊之中，猖狂的笑意盘旋于耳畔。

&ep;&ep;众生百态，其中便有颜知忆。

&ep;&ep;她眸中猩红、目眦欲裂地看着天际金光陨落、山谷崩裂之景，拼命地向前跑去，伸出了双手，却怎样都接不到那些一个一个陨落云端的身影。

&ep;&ep;白虎哀嚎，金乌啼血。

&ep;&ep;红日垂垂，山谷断裂，扶桑枯败。

&ep;&ep;仿佛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要从胸腔中冲出，神识翻滚，痛不欲生。

&ep;&ep;颜知忆半跪于地，眸子张至狰狞，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消散陨落，唇角张着，却一字都发不出。

&ep;&ep;一幅幅陌生的、令人心悸的画面从她眼前闪过，变似幻影，太快了，让她看不清晰。

&ep;&ep;可随着这些画面的变动，她也慢慢生出一股怨恨绝望与不甘无力的情绪来，萦绕溢满了胸腔，让她眸中的神色一点点地变化着。

&ep;&ep;不再是意气风发的甚至还留有些许单纯的属于少年人的眼神了。

&ep;&ep;而是麻木且淡漠的、平静如死水般的色彩。

&ep;&ep;幻影骤然破碎。

&ep;&ep;颜知忆颤抖了下，慢慢抬起了猩红的眸子，瞧见了不远处静静倚靠着树木坐着的人。

&ep;&ep;与她一般无二的容貌。

&ep;&ep;白发曳地，金纹黑裙，眉目间含着散之不去的冰凉与漠然。

&ep;&ep;她看起来很累，安静地阖着眸，眉心却犹然是微蹙着的，满是倦然。

&ep;&ep;颜知忆沉默着慢慢爬起来了，目光在她近乎于病态的惨白的肌肤上顿了顿，轻轻走过去了。

&ep;&ep;你是谁？

&ep;&ep;女人轻颤着眼帘，微微睁开了眼。

&ep;&ep;她好似有些惊讶会看见颜知忆，可当她瞧见是颜知忆后，那眉心中一瞬间笼上的肃杀与冰冷便下意识褪去了些。

&ep;&ep;回去罢。

&ep;&ep;还不是你知道这些的时候。

&ep;&ep;女人默然地打量着她，神色稍软，伸出指尖隔着虚空对着她的眉心轻轻点了点。

&ep;&ep;颜知忆神色恍惚，意识散去的最后一刻，她只听得女人自嘲低笑。

&ep;&ep;我是颜知忆。

&ep;&ep;妖皇，颜知忆。

&ep;&ep;失去众多，挣扎千年，换来了这么个虚名。

&ep;&ep;树上有嫩叶飘落，被女人抬手接入掌心。

&ep;&ep;她看着黑袍的小姑娘渐渐淡去了身影，便阖了阖眸。

&ep;&ep;再次睁眼时，耳畔正有侍者恭敬轻唤：尊上。

&ep;&ep;又是空寂无光的书房中，她仍握着笔，竟是不知何时地撑头睡了过去。

&ep;&ep;案上文书成堆，女人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应了声。

&ep;&ep;尊上已批阅许久，是该休憩休憩了。

&ep;&ep;灵巧温柔的侍者弯腰收拾着有些凌乱的案面，低声劝道。

&ep;&ep;不必。

&ep;&ep;女人轻轻抿了口苦茶，眯眸询问她：可有事宜？

&ep;&ep;有的，裴圣请您前去商议。

&ep;&ep;推了。

&ep;&ep;女人一听这名字便觉头疼得紧，冷声打断了侍者。

&ep;&ep;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着实不想去跟一个修无情道的人去聊什么天下大义。

&ep;&ep;是。

&ep;&ep;侍者亦知尊上与裴圣素来不和，如今也无甚异议。

&ep;&ep;女人看着侍者远去，忍不住地蹙眉冷嗤。

&ep;&ep;修无情道修成这样，世间也仅有一人了。

&ep;&ep;可笑。

&ep;&ep;星衍阁中，高台之上，侍者回禀。

&ep;&ep;过了半晌，无情无波的女声自帘幕后传出：下次不必予她。

&ep;&ep;侍者诺诺应下，悄然告退了。

&ep;&ep;银裙白发的女人平静地看了看手中的文书，指尖微动，将之碾为齑粉。

&ep;&ep;嚣张放肆，目中无人。

&ep;&ep;圣人可通万物心声，却怎样也想不明白。

&ep;&ep;这种妖族，怎会有人心悦之？

&ep;&ep;荒谬。

&ep;&ep;裴圣颜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