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3)

一打招呼，他们也没太能听懂，热情却不减分毫。

&ep;&ep;七大姑八大姨来帮南月抬年货，一群人簇拥着走向半山腰一片低矮的灰色石砖房，说笑声响彻山谷。

&ep;&ep;吃过晚饭，族人们围着篝火说话，有个老奶奶记性不好，每年爱月回来，都要拉着爱月说同一番话：“当年山上有石头滚下来，我们村好多房子塌了，政府派人下来帮我们搬家，你老爸啊就是其中一个，脸白白的，真好看啊，你老妈跟你老爸，配得不得了！”

&ep;&ep;早几年前，族人们还曾劝阻这位奶奶，少跟爱月提她过世的生父，可老奶奶记不住，爱月也喜欢听。

&ep;&ep;南方不冷，爱月穿了条长裙，露出那串脚铃。她蹲在老奶奶身边：“雅婆（阿婆），你认识我雅傣（外婆）吗？”

&ep;&ep;“认得呀，你雅傣好漂亮的哦。”

&ep;&ep;老奶奶开始了故事：“你雅傣以前当医生的，又漂亮先，好多人都喜欢。后来她去越南那边帮忙打仗，认识你阿公，我还得见过，长得俊噢。”

&ep;&ep;“跟你雅傣一起的，都好漂亮哦，她还得带一个外面的姑娘回来，你脚上这串铃铛，你雅傣还得送一串给那个姑娘，她好喜欢的。”

&ep;&ep;“那个姑娘呢？”

&ep;&ep;“后来不见咯，也不懂得去哪里噢。”

&ep;&ep;“她叫什么名字呢？”

&ep;&ep;老人努力想了许久，才说：“不记得咯，你雅傣叫她，青青。”

&ep;&ep;……

&ep;&ep;秦月有三个孩子，南月是长女，后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ep;&ep;南月生得俏丽，又能歌善舞，从小作为少数民族特长生培养，后来成为知名舞蹈家。二弟在县里上班，三妹传承瑶医，一直留在寨子里行医看病。

&ep;&ep;从前寨子建在山顶上，一片的半边楼，后来山体滑坡，整个寨子都存在安全隐患，政府才将寨子搬迁到半山腰来，建起石砖房。

&ep;&ep;林爱月生父是支援队的工程师之一，就在那时与南月相识。

&ep;&ep;三妹一直住在那时建起来的房子里，只时代变迁，添置了些新家具。

&ep;&ep;林爱月坐在木沙发上，手里捧着打老照片。正在看的那张，秦月身着白色医服，绑着两边小辫，明眸皓齿，很是标志。脚踝处系了串铃，正是爱月脚上这串。

&ep;&ep;三妹端着个木盆进屋来：“来，三姨给你泡脚。”

&ep;&ep;木盆里是草药熬成的药水，有祛风解寒、舒经活络之效，瑶寨地处多雨雾地带，浴足已成族人习俗。

&ep;&ep;爱月脱了鞋，把脚铃往高处挪。三姨拿个小板凳坐在爱月面前，挽起缀满挑花刺绣的袖子，将她的脚丫放进药水之中。

&ep;&ep;爱月：“三姨，我都大了，可以自己泡脚。”

&ep;&ep;三姨笑了，按住她脚丫，力道一深一浅，“按摩是大学问，你还不懂的。”

&ep;&ep;“我妈妈去哪里了？”

&ep;&ep;“有个病人来找，她去给病人做药浴了。”

&ep;&ep;“妈妈也会吗？”

&ep;&ep;“她会呀，你外婆从小就教我们，你妈妈好久不做，怕忘咯。”

&ep;&ep;药香沁人心脾，爱月感到通体舒畅。每年回来，三姨都要给爱月讲一些奇葩怪病是如何被她治好，这次讲的是蛊毒之症，外族人听了必定觉得神乎传神，而爱月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ep;&ep;爱月问：“三姨，你为什么不去城里开个医馆，再收几个学徒，瑶医这么神奇，一定有很多人想学。”

&ep;&ep;“这个啊，祖传的本领，是不能传给外族人的。”

&ep;&ep;“这样啊，那外婆除了传给你和妈妈，就再也没教过别人了吗？”

&ep;&ep;三姨思忖片刻，说：“有个人特殊，她是你外婆的战友，一起在越南前线支援医疗，跟你外婆拜了姐妹，对瑶医也很感兴趣，外婆每次给人看病、抓药、熬药，她都在旁边认真学习。”

&ep;&ep;“是刚才在外面，雅婆说的那个青青？”

&ep;&ep;“是啊，就是她。”

&ep;&ep;“她是哪里人呀？也是广西人吗？”

&ep;&ep;三姨朝外看了眼，院子里没人，才对爱月说：“跟你说，你不要说出去。那个阿婆是个日本姑娘，当时才跟那边打完仗不久，你外婆带她回来，不敢告诉村里人。”

&ep;&ep;爱月很震惊：“那她怎么会跑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呢？”

&ep;&ep;“也许是为了赎罪吧。”

&ep;&ep;“那后来呢？”

&ep;&ep;“后来她不见了，你外婆说是因为她的失误，一直很愧疚，到打完仗还经常跑去越南找她，”三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