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土豆视作一样蔬菜,但安琳琅来说,这是等同于稻米的存在。

“可以拿过来给我瞧瞧吗?”土豆这等东西在没有破损的况下,最存放个一个月。若是有破损,几天就坏了。

“可以可以,这就拖过来。”

不过来一趟镇上就发现土豆,这就跟小说头主角捡漏一样,碰上了是赚。

她蹲在地上,一颗一颗地检查,看有没有发芽,“少钱一斤?”

别看这东西不起眼,从北边弄过来却实不容易。原本定价文钱一斤,但文钱卖了一个月就卖出去三斤不到,也不敢要价太高。摊主这会儿生怕客户跑了,一咬牙就说:“你要是拿了,给你五文钱一斤。这东西是北边儿来的新鲜吃食,搬过来花了不少力气……”

他边说别头瞥安琳琅脸『色』,就怕她反悔:“也不收银,五文钱就赚一个辛苦钱。”

武原镇上一斗新米三百文左右,也就是三文一斤。这土豆要价比江南的新米还贵。见安琳琅没有压价的意思,周攻玉眉头不由微微扬起来。

“行,我就一起拿了。”虽然要价比新米贵,但意义是不一样的。

两筐土豆差不百七几斤。店看安琳琅给钱干脆,将零头给抹了。两筐土豆一两半银买下来。装土豆的筐店也一并给送给安琳琅。安琳琅心高兴,站在摊铺门口就让周攻玉去雇车。等会儿将这两筐东西放上去,两人顺道跟车一道回镇。

瓦市做马车生意了去,来这采买的人是批批地买。那东西靠人搬不回去,自然就得租车送。这送的,供需有了,瓦市的租车产业就发展起来。

周攻玉嫌牛车太慢,租的是马车,还是带顶棚和车厢的那种。

安琳琅这会儿不想逛,瓦市卖的东西就那么。耳边人牙鞭笞奴隶的鞭声分渗人,弄得她有点心理阴影。看天『色』,眼看时辰就晚了。安琳琅也急回去便没计较租车这点银两。贵是贵了,但衙门办事儿正好省了一笔。就打这银两花了!

东西搬上车,车夫一甩马鞭,车便嘚嘚地走起来。

他这边刚走,客栈那头贵人的仆从问了一圈,终于是问到了。只不过他追到瓦市,瓦市这边已经找不人了。那黑脸的仆从还不死心,亲自去瓦市头转了一圈。确实没瞧见什么俊俏得仿佛神仙下凡一眼就认出来的男,只败兴而归。

马车走得快,但走到半路病秧呼吸一沉,人就晕晕乎乎地倒在了安琳琅的怀。

他突然倒进来,安琳琅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感受到怀人烫得跟火炉拣出来的一般,她要以为这人半途猝死。抬手『摸』了『摸』他额头,不出意外滚烫。人双目紧闭地趴在她一边肩膀,灼热的呼吸把安琳琅的皮肤烫出一层鸡皮疙瘩。

拍拍他的脸颊,安琳琅心急:“玉哥儿,玉哥儿?醒醒!”

周攻玉意识已经昏沉了。那双鸦羽似的眼睫覆盖在眼睑上,眼皮抖动了许久就是睁不开。呼吸也急促,像喘不过来气似的,一声比一声难熬。

安琳琅总算知晓方老夫妻俩为何那般供他了,这模样真的好像随时就过去了。

这么烧不行,骨再强的人也烧不起。安琳琅想自己包袱头还放了一小瓶烈酒,是昨儿给林主簿做菜留下的。原本安琳琅放错了,这会儿正好拿出来用。她赶紧解开周攻玉的衣领,从他衣撕了一小片下来。沾烈酒就给他擦拭。

腋窝,颈项,手心……安琳琅一路上不停擦拭,直到他的高热终于降下来。马车也差不到了方村。

方老汉夫妻俩早早就在村口看了,虽然知晓至少三日。但陡然少了两个人实在是冷清。老两口嘴上没说,却得了空就来村口。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他远远看到一辆马车吱呀吱呀地驶过来。

两人下意识地就迎上去,方婆听到头安琳琅的声音。等马车走进,上前去掀了车门帘。昏暗之中冷不丁看到马车头两人的形,她刷地一下将帘给盖上。

方老汉吓一跳,赶忙问怎么了。

方婆拍了他一巴掌,扭头跟车夫客气道:“就是村尾那,送到门口吧。”

车夫本来就是要送到门口的。这会儿点点头,跟老两口将人送去方木匠。马车吱呀吱呀这一路走,经过的人伸头出来瞧。这年头马车是稀罕东西,只有官老爷坐得起。这村来了一辆马车,自然是引来万众瞩目。

方房的院就在村头这一条路上,第一个就经过他。

方柱自从年前被安琳琅拆穿了读书就是棒槌一个,如今在外的地位不如从前。先不说兄弟阴阳怪气,就是自己的婆娘敢嫌他无用。这会儿人正在院劈柴,斧挥了半天,地上没见几根柴。扭头见叔婶两人跟马车头的人说说笑笑的,手的斧嘭地一声就丢到一边去。

刚扔就被幺弟抓到,那小扯嗓往屋一喊。

方伍氏那嗓门骂声就从后厨传出来。方伍氏这一张破嘴,骂人当真是要难听有难听。亲儿惹得她不高兴了也骂。尤其是寄予厚望结果是一场空的儿,她整宿整宿地懊悔这么年好吃好喝供的银打了水漂:“再不好好干,就让你爹把你跟你媳『妇』儿这一房分出去!书,书你不会读。活儿,活儿你不干。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么一个祖宗要伺候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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