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也吃不起。好好的一手面点手艺就这么埋没。

方老汉却知道:“你娘年轻时候做的一手好包子,当时就是营长吃了都说好。”

安琳琅意外地看过去,方婆子摆摆手:“老了老了,多少年不做,怕是手艺都生疏了。”

手艺可不是背书,那花功夫炼的东西,那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安琳琅看老夫妻脸这模样,知道开食肆的这事儿基本是八.九不离十了。得了两人同意,后头的事情自然就好往下考虑。她原本是打算先做平价吃食开始,平价吃食打开名气,才会吸引更多的客流量。这时候名声都是口口相传的。武原镇也不大,一点风声传出去整个镇子都知晓。店开好,不怕无人问津。

武原镇穷是真的穷,往来的商旅也是真不少。如今腊月里还有人冒着风雪走动,更别提平常时候。做这个生意定然是不会错的。

今夜先提出来也就是打个招呼罢了,真要着手,后续还得多方考察和衡量。

周攻玉抬眸瞧着窗外,夜已深。这会儿也不必守夜。方老汉扶着方婆子进屋去歇息,安琳琅收拾收拾碗筷,便与周攻玉各自洗洗回屋睡下。

这个冬天雪特别的多,下下停停,下下停停。一大早就是一个大雪天。

因着雪太大了路不好走,安琳琅开门就看到拎着一桶羊『奶』在门口的卖羊大叔,心里很是一惊。他那顶破毡帽上挂了一层白,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一手牵着个挂铃铛的母羊,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的还是前几日穿的那一身。见着安琳琅,哆哆嗦嗦地将羊『奶』递给她。

“早上刚挤的,鲜的很。”

地上的雪得淹到了膝盖处,大叔的裤子小腿以下颜『色』都跟上头不一样。安琳琅看他双颊通红发紫,实在冻得够呛,赶紧去屋里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放羊的大叔姓余,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就住在翻过山的那个小村子的村尾。白日里去山里放羊养羊,大清早去镇子的瓦市里卖羊。买羊『奶』的只有安琳琅一个,他每日放羊起得早又走得远,顺手拎过来挣个十二文。安琳琅过意不去,大雪天的,收下了羊『奶』。去灶上拿了两个送灶粑粑。

这余大叔也没推脱,三两口吃了。帽子一带,迎着风雪牵着羊就走了。

安琳琅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扭脸就看到一个打扮算体面的男人怒气冲冲地往方家这个方向过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一帮子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有。手里拿棍子的,拿铲子的,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来。安琳琅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那些人帽子绑着脑袋,大雪刮得根本看不清脸。

刚准备把门关上,那边冲在第一个的男人就突然喊了一声:“那个谁,叫二叔出来!”

安琳琅冷不丁的没意识到喊的是她,啪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

外头的人眼看着门关上就怒了,砰砰地就在外头砸。

安琳琅莫名其妙,东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周攻玉披着厚衣裳就走过来。他平常脸『色』都是淡淡的,除了偶尔看到新奇的吃食会眼神清亮些,大多时候都一副不动如山的高人模样。

此时大步走过来,门哗地一拉开,黑着一张脸站到安琳琅的身前:“什么人在此喧哗!”

虽然病弱且消瘦,但这人板起脸来仿佛万剑齐发,气势『逼』人。

站在第一个的方大柱一口气噎住了。不仅他,跟来的一群人齐刷刷地退开了两步。好半天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病秧子吓住,这群人顿时恼羞成怒。脸红脖子粗的吼道:“你就是那个病秧子吧!你爹你娘呢!叫他们出来,我找他们算账!”

周攻玉眼尾缓缓地挑起来,那利刃一般的锐利目光从他眼中『射』出来:“何事?”

方大柱心里发憷。不知道为何,这个病秧子堂弟明明看起来一推就倒,但怎么这么渗人?

他努力壮着胆子,但靠近这个堂弟他这膝盖就不自觉地发软:“我,我来找他们算账!是不是他去王员外家里补的鬼,害的我被私塾赶出来了!”

说着,他给自己壮胆,从身后拉出一个人。这堂弟漂亮得不像真人,他有些难听的狠话都说不出口:“我可是老方家唯一的读书人!将来是要考功名做大官,给老方家光宗耀祖的!你们家背地里给我搞鬼。害的我不能读书,对不住老方家的列祖列宗!”

“就是!”那人正是方家二叔伯,也就是方木匠已过世父母的幼弟。年纪一把了在女儿家住着,方大柱为了出口气,一大早把人接过来,“大柱可是老方家最出息的人,你们害了老方家一家子!”

方大柱是方家唯一的读书人,从十三岁开始读,读到今年都十四年了。会写门帘,能认字儿。在老方家那是顶顶厉害的人。别说大房一家子省吃俭用地供他,就是别家为了家里能出个官儿,也是从牙缝里抠出一点银钱给大房。就指着方大柱发达以后带着一家子人鸡犬升天。

花了那么多银子供的人被镇上的私塾给赶出来,往后都不能去读书了。听说是老二家搞的鬼,这些人能不炸锅?恨不得把方木匠夫妻俩拖出来打死。

安琳琅打量着这看起来就是痞子的方大柱,都无语了。

就这,还是读书人?

方大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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