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遇到婆娘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人。有一手做饭的好手艺,在军营旁边给那小饭馆的老板打下手。两人看对眼后,也没办亲事。婆娘抱着一个红布包袱就跟了。后退役,带着婆娘从前线回到村里,两人就这相互依偎着过。

婆娘娘家有什人,婆娘什身世,她没说,也没问。糊里糊涂二三十年就过去,突然身边过得苦巴巴的怜寡『妇』成了婆娘娘家亲妹,老汉心里说不出什滋味儿。

老两口相顾无言许久,当天饭也没吃,带着桂花婶的棺木连夜驱车走了。

天黑得深沉,周攻玉要送,们俩也不让。

木匠直言让两人管好食肆里的活儿,驱着牛车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人一走,食肆里冷冷清清。安琳琅的跟屁虫老爷前几怒气冲冲地离开都好几,至今没回。主仆三人(师徒)的行李还在二楼,安琳琅不知说什,转身回食肆。

周攻玉站在食肆门口,抬头看着西疆一望无际的星空。

微弱的光从食肆的屋里照出,映照着半个身半张脸。本就是一副疏离冷清的长相,此时神情十分冷淡。笔直站在夜『色』之下,修长的身影仿佛一尊没有情思的神像。广袤的星空明亮无比,相比于人心没有丁点儿污秽。与周攻玉疏冷的神『色』相得益彰,超脱于尘世繁芜之外。

许久,不止站了多久,收回视线,转身回了屋。

忙了一整天,一家人心情不好,谁也没顾得吃饭。周攻玉此时站在后厨的门口,看着袅袅的水汽之安琳琅一手执刀一手按着香葱咄咄切葱的身影。一旁的灶台边吊罐里香浓的鸡汤味儿弥漫开。摇曳的烛火之下,安琳琅偏过半张脸:“心情再不好也该吃饭。”

周攻玉面淡漠的神情骤然如冰雪化开,怔忪了一瞬,转而笑起:“嗯。”

“需要我烧火吗?”迈步进。

安琳琅切好葱段,一手拿着小勺飞快地在瓶瓶罐罐中挑起了调料:“自然。先烧一锅水出。”

三月眨眼过去,明儿就是四月。四月里天儿渐渐热了,屋外灌木草丛里蛙声虫鸣一片。清风徐,后厨飘着香浓的鸡汤味儿,安琳琅纤细的身影从中穿梭,倒是恢复了几分平静。

两人就着鸡汤一人吃了一碗手擀面,饭后两人围在小桌边算账。

食肆才开张两个月,通体说是在试运作,其实没有章法。生意一直这般红火,靠得是安琳琅出众的手艺和层出不穷的新食谱。每卖什菜『色』都是当变更,这般行径跟东打一榔头西打一榔头没区别。虽然也赚了些银,但这般无规划的经营下去,肯定一团『乱』。

“从二月初八开张至今,一共赚了八十六两。扣除成本,净赚约六十两。这是在没有算厨工钱的基础,”周攻玉放下手中账本,“两个月,辛苦你了。”

安琳琅:“怎滴?你想要工钱?”

“你若是给我开,那自然是却之不恭。”周攻玉微微一笑。

安琳琅还以假笑:“你想得。”在家吃在家喝还得吃补『药』蕴养身,要个屁的工钱。

两人对视一眼,利索地翻过这一篇。谈起接下的安排。

老实说,在武原镇开食肆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地虽然能接到第一批的西边商旅商队,但毕竟不是有的生意。再,武原镇没有府衙没有能代表朝廷管事的办事处,成了最的问题。先前没出事儿之前还不明显,这回一出事弊端就显现出。

若安琳琅早前没有那个运道跟林主簿打交道,后又引老爷相助。这回老鼠『药』吃死人的事很难掰扯清楚。即最后掰扯清楚了,食肆的名声还是受损。别处不知内情都人还是怀疑吃食安。毕竟事关自的命,谁也不侥幸。

“想去别处开分店,目前说有点难。”周攻玉跟有读心术似的,一眼看出安琳琅蠢蠢欲动的心,“先不说说服爹娘背井离乡不容易,就说目前六十两净赚,去武原镇以外的地能不够开分店的成本。再,就算有本钱开,武原镇的这个食肆你预备如何处理?卖掉?”

卖是不卖的,这食肆是安琳琅古代开的第一家店。虽然才两个月,但付出了不少心血。

安琳琅沉『吟』:“……我们不能一直在武原镇待着。”

时机到了,总离开。

就像安琳琅不满足于食肆只有武原镇一家,周攻玉也不永远待在小镇。她有眼睛,不瞎。这厮一看就是受过精心的贵族导,举手投足之都是公贵气。指不定是哪家流落在外的贵公。安琳琅回顾了书原剧情也没找到这个人,只能是猜测。

周攻玉眼睫覆盖在眼睑,遮掩了眼眸复杂的神『色』。

安琳琅瞥了一眼,从桌下面拿出一份企划书。白纸在桌铺开,面是一堆没见过的表格。小不一且缺胳膊断腿的字标注在格里,周攻玉眉头不自觉地扬起。

“这是我做的企划书,”安琳琅咳嗽一声,眼神示意忽略字体,“三年内,至少开两家分店。净收益八百两,除去所有费用后能盈利五百两。”

周攻玉努辨认了纸的表格,靠着惊人的理解能依稀能够理解。一旦理解,发现这怪模怪样的表格还挺好用,竟然意思表述清晰无比!拿开安琳琅指着表格的手,盯着这表格细细看。

须臾,抬起头一副惊诧的眼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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