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他不知,有些时候,是不能同女人讲道理的。

&ep;&ep;“兄长!念念不想与你分开!你就带上念念罢!”她只眨巴眨巴了浓密眼睫,晶莹泪珠便霎时浮上了眼眶,顺着她光洁肌肤颗颗坠落。

&ep;&ep;眼睁睁看着身前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陆铭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他方才的语气便是这般令人感伤吗?还有,姑娘家的眼泪都如这丫头一般,说来便来,眨眼就掉吗?

&ep;&ep;虽被她整得发懵,可他仍旧坚持道:“念念,听话,莫要胡闹。”

&ep;&ep;“我没有胡闹!念念只是心中担忧兄长,不愿与兄长分开。这一片苦心,终究是错付了!”

&ep;&ep;她哭得愈发上头,从怀中抽出条巾帕有模有样地拭着眼角,端得是一副凄苦形容:“兄长,你好狠的心!”

&ep;&ep;陆铭听得眼皮直跳,只觉将才于两人周遭漂浮着的粉红色气泡被她一个个悉数戳破,那隐约朦胧的美好悸动更是瞬间幻灭得连渣都不剩。

&ep;&ep;眼见着她越嚎越没谱,越嚎越起劲,这些话教外边候着的下人们听了,还不知该如何揣测里间他二人现下的情形。

&ep;&ep;急得一把将她拉至近前,实在是被她激得失了智,一向沉着冷静的东厂厂督竟在未经思量的情况下,热血一上头,便抬起了手向怀中小丫头身后的挺翘处拍去。

&ep;&ep;“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却顿时止住了怀中女子的哭叫声。

&ep;&ep;这一声过后,两人皆是静了下来。沈婉柔好容易回了神,一脸不可置信,着实是被身前男人的这一下给生生吓住了,可这惊诧过后,便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羞愤,红霞满脸,结结巴巴气道:“兄……兄长?”

&ep;&ep;而陆铭呢,此时正呆呆注视着刚才作恶的那只手,一脸撞了邪的神情。

&ep;&ep;方才……方才他怎会如此行为?指尖依旧残留着姑娘家那处紧翘弹滑的触感,且这触感,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一点点加深,像是要牢牢印在他指端,灼伤掌心的皮肉。

&ep;&ep;念念,她是大姑娘了啊,她早已不是孩童。她身上已然有着属于少女的清纯,与妩媚多姿。

&ep;&ep;思及此,他只觉又一阵血气直往脑袋上涌,遂忙伸手向鼻端探去,还好,指间并未沾染猩红血迹。这让他松了口气,至少并未再次于她近前丢丑。

&ep;&ep;意识到自己仍旧拥她在怀后,他心中乱成一团,又是尴尬又是难堪,茫茫然不知所措间,却又夹杂着丝丝莫可言说的欢愉。

&ep;&ep;与这磨人的小丫头今晚怕是说不清了,罢了,先让她独自冷静会儿。这般想着,他颤着手复又将她从怀中移开,含含糊糊道了声:“为兄是为你好。”便急匆匆推门离去。

&ep;&ep;“诶,你……”沈婉柔本是气恼着他的粗蛮,可眼下见他离去的步伐全然乱了章程,速度之快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遂噗嗤一下轻笑出声。

&ep;&ep;敢情她的兄长,倒是比她还禁不住羞呀?

&ep;&ep;自那晚过后,接下来的几日沈婉柔竟都没能成功得见陆铭。各式各样的方法都用过了,每次一至听潮轩,迎接着她的便是陈禹的那句:主子歇下了,姑娘早些回去罢。

&ep;&ep;今个儿同样如此。

&ep;&ep;陈禹话音将落,沈婉柔便抬头望了眼还未暗下的天,嘴角抽了抽:“眼下还不到一更天,兄长他歇息得委实是早了些。”

&ep;&ep;愤愤转身,她在心底暗道一句,兄长,念念给过你机会的,你不领情,那便莫要怪我了!

&ep;&ep;翌日,陆铭一早便起身收拾妥当,预备天亮前率领车队离京。

&ep;&ep;踏出院门的一刻,不知怎的,他陡然停了下来直直立于原地,静候了几息。没有见到意料中本该前来送行的娇人儿,胸臆间都好似空荡荡地发涩,最后定定看了那紧闭的院门一眼,他强压下心中翻涌不止的失落,径自出府登上了马车。

&ep;&ep;此去漠城是为查清走私军火这一要案,其中利益盘根错节,牵连甚广,一旦被抓便是砍头的死罪。既敢私售军火,那其身后就必定有朝中手握重权之人的扶持,敌在暗,他在明,此番查案无异于深入虎穴与猛兽斗法相争,实是燕巢幕上,危如累卵。

&ep;&ep;便是心中再想,再不舍,他也不能容许他的小姑娘与他一同冒险。

&ep;&ep;揉了揉眉心,他正欣慰着,觉着小丫头也还算懂事,终究是没有做出甚么出格的事来耍赖,下一秒便听见座下木质隔板被敲得哐哐直响,且伴随着这敲打声的,还有那熟稔至极的少女的呼唤:“兄长,快放我出来!里面闷死了,快放念念出来!”

&ep;&ep;他愕然,急急起身掀开了那木椅上的隔层,紧接着,便看见了那张作小生打扮的,少女清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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