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宁老夫人后面的脚步就逐渐放慢了。然后小姑娘终于在一个女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ep;&ep;“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ep;&ep;那个女人脸色蜡黄,全身瘦的皮包骨头,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身上看不清原本的色泽。她背上背着个还不会走路的瘦弱孩子,身边又跟了个七八岁的瘦弱男孩。

&ep;&ep;宁棋摸了摸袖子,摸出来两片金叶子。她身上从来都不带银钱,就算想买什么,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会付钱。袖子里的这两片金叶子还是她今早出门的时候随手拿着把玩的。

&ep;&ep;“喏,给你。”软软的小白手将两片金叶子递给乞讨的妇人。

&ep;&ep;那妇人木讷、浑浊的目光突然有着神采,伸出手去接金叶子。然而她瘦如枯柴的手突然紧紧攥着宁棋的手。

&ep;&ep;“你干嘛,快松开!”宁棋甩了甩手,却甩不开,这个女人抓得她好疼。

&ep;&ep;等那个女人松开了手,宁棋手腕上的一个玉镯已经被撸下来了。瘦弱女人动作麻利地转身就跑,然而脚步却生生顿住,吓得一动不敢动。

&ep;&ep;匡策手中的剑指着她,这个少年的脸色冷得可怕。仿佛自己再动一下,就要死于剑下。

&ep;&ep;前头走着的宁老夫人和和王妃也听见了响动,回过头来。

&ep;&ep;“姑娘,你有没有事?都怪奴婢不好,走了神!”蒲月握着宁棋的手,见宁棋白皙的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就心疼的红了眼眶。

&ep;&ep;匡策冷笑道:“那两片金叶子足够你过活一辈子,小姑娘善心可怜你,却抢人财物,既无感恩之心又贪得无厌。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ep;&ep;“饶命,饶命!贫妇一时鬼迷心窍了,再也不敢了!”

&ep;&ep;瞧着匡策不像个好说话的主,那瘦弱女人连忙爬到宁棋身边抓住她的裙子,哭喊:“贫妇真的知道错了,小贵人就可怜可怜我吧!家乡闹了灾,我男人不在了,只落得我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小恩人就饶了我吧!我把镯子还你,金叶子也还你!”

&ep;&ep;宁棋看了看被吓哭的两个孩子,皱了皱眉。她有些犹豫地说:“你可当真答应了不再如此?”

&ep;&ep;“贫妇答应!贫妇答应!”那瘦弱女人喜极而泣,不住地磕头。

&ep;&ep;“东西你留着吧。”宁棋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瞧着自己的裙角。这条水蓝色的裙子可是新做的,可是被这妇人弄得又脏又皱。

&ep;&ep;“谢谢小恩人大恩大德!”那妇人连声道谢,便抓着儿子急忙往山下跑,生怕那小少年一个反悔一剑杀了自己。

&ep;&ep;“你当真以为你是在帮她?”匡策收起了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棋。

&ep;&ep;宁棋愣了一下,心里琢磨着自己怎么都是做了件好事吧?

&ep;&ep;“有手有脚,自当自食其力。你平白无故的馈赠,不过是让这世间多一个坐享其成的无用人。”不过是年纪不大的少年,说出这话的时候却是让旁人感受到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ep;&ep;宁棋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ep;&ep;她憋了半天,仰着头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多的匡策说:“开天辟地的英雄值得人敬佩,不代表碌碌无为的人就是有罪。有的人碌碌无为或许只是没有机会,若这个时候别人给了他机会,提点了他,指不定就成了你说的那种所谓的有用人!”

&ep;&ep;匡策笑了一下,也不接话。

&ep;&ep;宁棋的脸色就更红了,她这是怎么了,居然和别人争论起来。索性不再理他,转身提着裙角,朝着祖母急急小跑而去。

&ep;&ep;宁棋小小的背影落在匡策的眼底,只觉得有趣。

&ep;&ep;而和王妃却顺势脱下手腕上的白玉镯,套在了宁棋的手上,“这手腕空空的,戴着这镯子才适宜。”

&ep;&ep;……

&ep;&ep;从旧时的回忆里收回思绪,匡策看着面前的宁棋,过去了几年,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今日又抹了艳妆,和幼时并不一样了。

&ep;&ep;宁棋本来心里就慌得很,瞧着匡策坐在身旁半天也不说话了,心里越发慌张。几乎脱口而出:“我服侍不了你,你倒不如去宁书那里住!”

&ep;&ep;话一脱口宁棋就后悔了,话里的酸劲儿她自己都感受得到。

&ep;&ep;匡策挑眉,“哦?你是当真的?”

&ep;&ep;虽然是平妻之礼,可谁不知道,宁书只不过是个陪嫁!她宁棋才是匡策的妻!可是宁棋知道自己的伤今晚必不能洞房,心里就委屈。眼泪就簌簌落下。

&ep;&ep;“哭什么?莫不是你觉得嫁入王府受了委屈?”

&ep;&ep;宁棋慌忙擦泪,道:“能嫁过来我心里是高兴的,可是……这委屈也不是世子爷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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