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保县城。
申时,夕阳斜照。
此时,南桥旁的广场,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
广场中间,已经拢起了一簇巨大的篝火,人们一圈接一圈的围在篝火旁,或站着欣赏篝火绚烂,或几人一起坐在地上谈天说地,或情不自禁地吟唱起家乡歌谣。
偶有一些调皮的小孩子迫不及待地凑到篝火前,绕着篝火嬉戏打闹,一些年龄更小的小孩家长则紧跟着自家小孩的屁股后面守护着。
今天是三月三,除了是僮族人祭奠逝者的日子之外,也是僮族人的“歌圩节”,是人们聚集一起对歌欢舞的日子,今晚将在这里举行一场篝火盛会,僮族青年男女将在这里一起围火进行对歌表演。
火焰高高窜起,仿佛照耀整个广场明亮宛如白昼,火光映照得每个人面庞通红,映衬出人们心中的欢喜。
最是惹人注目的,是一群男生女生,男孩们身穿蓝黑对襟修身短衫,着绲边牛头裤,束蓝底白边长腰带,个个俊秀挺拔,充满着朝气。
而更为特别的是女生们,都穿着隆重而靓丽的壮族服饰,头戴的银冠和一身雕银配饰,在火光的照耀下忽闪忽亮,随身而动的叮叮铃铃声加上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吸引着年轻男儿炽热的目光,也惹动了他们心里爱慕的春潮。
现在男生女生各自成队,三三两两的散落在篝火旁,一边相互逗趣谈笑,一边为待会儿的对歌表演作着准备。
为了感受今夜的热闹欢庆,还有更多的老百姓从城内各个角落纷沓而至,南桥上也渐渐挤满了人。
南桥两边连着大街,路边很早就有精明的商贩抢占位置摆摊吆喝,紧挨着排列在路两旁的摊点挤占着本就不宽敞的道路,而人群像被无形力量挤进狭窄的管道一般,人贴着人,一点一点的往桥上移挪。
从桥上看过去,熊熊的篝火和鼎沸的人群融合在一起形成的火热,似乎要将入夜的黑暗蒸腾散开,也许只有生长在这里的人们才真正感受到,今夜的欢闹既是对死的祭奠,更是对生的期盼。
内衙后门。
轿子已经停好,潘文安一身锦服,由管家搀扶着走出来,后面紧跟着陆耀威。
陆耀威在后面担心的问:“大人,那金吾富真的只是邀请去吃个饭而已吗?不会有什么事吧!?”
潘文安不削地说道:“哼!有啥好怕的!那我倒要看看这老头唱的的哪出戏1说着,钻进轿子。
当轿夫正要起轿,潘文安掀开右边轿窗帘子,对着陆耀威交代道:“你再多叫几个弟兄。一起过去,我看他们还敢在我眼前搞什么名堂1
“是!大人1
陆耀威答应着,立即走回内院安排了四个手下跟着一起出来,随着潘知县的轿子前往绣云楼。
剑河水碧,伴随着暮色渐浓,仿若一幅明镜,依稀倒映出余晖照耀下泛红的云霞、若隐若现的星星点点、河道两旁肆意摇曳的垂柳和灯火辉煌的人生,直接照影出天上人间。
河的南岸是热闹十分的广场,而北岸便是酌金馔玉的绣云楼。
可以说,当下的绣云楼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
今夜月朗气清,此乃天时;
楼上的包厢看台是绝佳观景之地,在此能够一览河对岸乃至整个县城的热闹景象,此乃地利;
美酒佳肴配美人,这是当地达官贵绅交际享乐必来之所,更是普通百姓望眼欲穿而不得的奢靡之地,此乃人和。
此时,绣云楼外人头攒动,姑娘们、伙计们都忙着迎客、接客。
雍容敦实的老鸨站在门里,对着走进的每一位顾客都奉上职业性灿烂的笑容,并很是熟络地打着招呼,真真让人觉得宾至如归。
金爷、德昌票号掌柜谭明辉以及几位当地有名的商贾名绅一起站在门外,聊着天一起等候迎接潘知县。
金爷微笑着对谭明辉拱手道:“感谢谭老板,今晚也劳烦您了。”
“金爷客气1谭明辉抱拳回礼。
“诶!实在抱歉。今日手下的人又找到了一块祥瑞,本想先放在我自个儿房间,但是今晚约了潘大人和您以及诸位老板。实在是放心不下,才冒昧打扰将东西运到您地库里存着。好讨个安心1
“不耽误事。金爷您也不是第一次存放这些东西了。我已交代好了,只要你们东西到了,到时会有人等着接手存放的。”
“感谢!感谢1
“好说!好说1
正聊着,一乘轿子至远处拨开人群咄咄而来,陆耀威很是威风地在前边开路,后面还跟着四个着便装衙役。
看到潘文安的轿子近前,金爷和谭明辉正要上前迎接,
“哎呦~哈哈哈!1一阵大鹅般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紧跟着是一座厚实的身躯闪过,正是老鸨带着两个姑娘直奔轿子前,直呼“潘大人1
潘文安刚走出轿子,老鸨直接贴上去挎住潘文安手臂,矫揉造作的声音嗔道:“潘大人~怎么这么久才来啊!你可把我想念死了~”
潘文安任由老鸨扶着往里走,笑着道:“张妈妈生意大好啊!哈哈~”
“还不是潘大人您的关照嘛!您可是好久没来捧场啦1老鸨边走边扭动身子娇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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