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之后再过一个半月,便是殿试了。

三月底即将殿试的时候,南方春耕已过,北方春意盎然,天气也暖和了不少。大长公主府里已是绿树红花,春色正好。

在府里两天一宴,三天一会,不知是心宽了,还是吃多了,黎小刀感觉自己最近圆润了不少。

这么下去是不行的,说好了一定要保住颜值和身材呢?

会试之后相公虽不甚紧张了,但也没有松懈,仍是没日没夜的读书写字,黎小刀负责给他宽心,再聊一些人情世故。

比如殿试的时候,想写皇帝哪里做得不对,不要写得那么冲,同样的话肯定还有更好的表达方式,之类。

“人情练达即文章嘛!我这可不是什么歪门邪道,这叫人情世故,正经学问1黎小刀说教得非常理直气壮。相公的文章她一点也不担心,如果说相公拿不到状元,那指定是这里出了问题。

裴芝奇便笑一笑,其实这些话老师从前也讲过,娘子定是担心自己脾气执拗,才又强调一番。

等待殿试的日子看起来平静又美好,自从进了大长公主府,日子看似每天安稳又踏实。

但黎小刀知道,这平静美好的日子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头顶始终悬着的那顶乌云,从来不曾离开。

就在临近殿试前两天,忽然发生了一件事情。

扶国亲王府大管家来报,严妃带着世子爷和世子夫人,离开了扶国亲王府,且没有知会大管家,是瞒着所有人悄悄走的。

大管家说,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大长公主得知后发了好大一通火,和裴夫人商量,裴夫人只道,事情怕要糟糕了。

大长公主命令大管家必须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给王爷,再多派一些人手去塞北寻找王爷的下落。

当天夜里,黎小刀和裴芝奇躺下休息之后,也聊起了这件事。

“这说明瑾王快要动手了,东南省沿海小岛上的倭寇真令人担心,而且目前也不知除了岛上的倭寇,瑾王还有哪里的兵可以调用,如果这件事不能善了,那百姓们就要遭殃了……”

裴芝奇忧心忡忡,黎小刀也眉头紧皱。

“相公……是不是快要打仗了……好担心爹和娘,还有哥哥一家,还有金砂镇和白马村的老乡们,还有省城的万老板和百姓们……”

裴芝奇叹气道:“只希望这场叛乱波及的范围能越小越好,我前些日子已经写信给静德书院的老山长和万老板了,让他们不要松懈,警惕倭寇,早早囤好粮草,做好准备。”

“相公……那金砂镇的爹娘还有哥哥一家人怎么办……”

裴芝奇握紧娘子的手:“我虽然不曾见过王爷本人,但我见过高总兵,他是一个好将领,他能心服口服地跟着王爷,我想,王爷一定也非庸才。之前王爷能下令让高总兵带骑兵连夜赶路救下安州一城百姓,如今他也定不会对百姓的安全坐视不管。”

相公的话让黎小刀的心宽了一些,但也只有一些,这些天,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如今,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一直听大家说瑾王、瑾王的,这瑾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相公在殿试的时候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裴芝奇摇摇头:“听说这位王爷已经称病深居简出许久,很久没有进过宫了。”

“他就不能不造反吗……真是祸害百姓1黎小刀气得咬牙切齿。

“虽说王权之争没有对错,但五年前他已经败了,如今陛下治理朝政也井井有条,并非昏君,而且陛下心地宽厚,登基之后未杀过一个宗亲功臣,还依祖制善待瑾王,如今瑾王仍想要另起祸端,让百姓遭难,确实不该。”

“那……”黎小刀突然发现自己想到一个关键的事情:“那皇帝不能擒贼先擒王,先把瑾王抓起来吗?”

裴芝奇轻声叹道:“陛下应是一直没有机会吧。虽然有些事朝堂里的百官人人心里明白,但只要瑾王一日没有明着做出违逆之事,陛下也没有借口和理由去抓他,毕竟朝堂之争百姓们不知道,瑾王若没有罪却被抓了,那天下百姓又会如何去想当今陛下呢?”

黎小刀气得脑袋闷在枕头里发出怒吼,两只小拳头捶打着枕头两侧。

“娘子莫要忧心,若实在放心不下,殿试考完之后,我回金砂镇一趟,定会护岳父岳母还有兄长一家周全。”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1

“不行,娘子就留在这里,回去太危险了。”

“那你也很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严妃又会派人刺杀你1

裴芝奇摇头道:“如今瑾王之势已经箭在弦上,恐怕严妃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再管我们了,只要瑾王胜了,或者即使不胜能占稳一方,那扶国亲王府有没有我,都已经无所谓了。”

“那也不行!相公可是跟我保证过,再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去赴险!你是读书人,可不能失信于人1

裴芝奇揉揉娘子的头顶,轻声道:“先不想这些了,今日先休息罢,这件事过两天再说,兴许过两天,没有眉目的事就会有眉目了。”

*

阳春三月,殿试开考。

虽然殿试只是排名次,并不会有人落选,但学子们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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