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打更的刚敲过四更天,东郊街上已亮起零星的几座灯盏,这其中一盏便是新近才亮起的马记茶叶铺。屋里,吴清正打着灯做糕点,梁恬在一旁帮着忙,还有昨天刚来的如兰也一起帮着忙。
喔··喔··喔··,一声鸡鸣后,又是千万声鸡鸣,时远时近的狗吠声,接着是车轮在青石板上滚动的声音,往来熟人的谈话声,夜幕终于在晨曦中消散,东郊的街上也迎来了第一批人。
“这味道好香,是新开的糕点铺吗?”一位路过的行人,终于在万千味道里问道了这独一份的香味。
“好像是从这马记茶叶铺里出来的,这是伙计吃早餐自己蒸的么?”同行的人是个眼尖嘴快的,立马发现了这味道的来源。
从家里紧赶慢赶而来的肖建,看到门边偶尔站着的行人,立马来了精神,走上去招待,“客官,老店新招,店里换了东家,新招的厨子茶水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里面去尝尝鲜,这糕点师傅的手艺,我可以保证,你闻着是怎么样,吃着便是怎么样。”说着便把人往里面推,又招来如兰擦桌子,上菜单。
术业有专攻,梁恬虽在浣花园时也招待过人,可也是依着茶水师的身份,招待都是已经来了的人,自然做不到像肖建这般去街上拉客的事,本打算脸一横便要上去,肖建赶来救了场,到省了自己功夫。
后厨里的热水已经呼呼直响,取了去堂里泡茶,娴熟的手艺,引得喝的人直赞赏,哪怕没有吃到糕点也足矣。
第一盘上来的糕点,便是红豆糕,入口香糯,红豆的清香与黏米的糯,恰到好处,虽比不得别的惊艳,到还是入了门过了关。再饮一口茶水,两相一融合,倒是把这糕点比下去了。
这第二盘上来的糕点,为马蹄糕,南方特有的糕点,是梁恬的主意,不知吴清做的不正宗,还是本身是这个味,吃入口中的人却不是很喜欢。又饮了一口茶水,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茶水喧宾夺主了。
一旁的梁恬有些急了,这第一个进门客官的眉头皱成这样,这店以后可还怎么开,便壮了胆子,出了柜台,抬手说道,“小店第一次做这等生意,客官如有不满意的地方,便说与我听,还望客官不要吝啬言辞,只当是做个善事。”
兴许是运气好,这第一个客官便是个懂行的,将这糕点的如何中庸平常一一都与梁恬说了,又夸赞了一番茶水惊艳,但与这糕点相比便有喧宾夺主之嫌。
梁恬将这些一一记了下来,又给这提出建议的客官免了单,便推着肖建出去揽客。虽是老店,多买了新的东西,也有一些人愿意来尝鲜,只是比起成规模的糕点到底还是稀疏了一些,人最多的时候,外面棚子里也没有满人。
午后,人渐渐的少了起来,四人得以轮流休息一会儿,最先趴下不干的是如兰,饶是乡下的苦日子,也不像这糕点铺里的连轴转来得累人。
吴清也有些受不住,晨间准备的糕点早已卖了个干净,现做又没有那么快,便与梁恬商量今日的便试到这儿吧。
肖建见此,便把棚子里的凳子都收了起来,又回到铺子里找了个条凳,直接躺在上面了,对后厨的吴清说道,“哥们儿,我跟你说,我在这里混了五年了,还没这么累过,一个人进货,一个人卖茶叶,也没见这么累,也是头一次见店里有这么多人,这一上午的你说赚了吗?”
梁恬在柜台上算盘打的劈里啪啦的,听到肖建这么一说,便起了劲儿,“嘿,人多就对了,每一个来吃糕点的人都愿意买一斤茶叶的话,那一天就能完成一个月的量。”第一天就有如此的量,心里怎么会不开心。
“你想得美!上午我留意了一下,也就卖掉了十斤茶叶,才不到一个月三分之一的量,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对着梁恬,肖建向来不怎么客气,尽管她名义上管着他,事实也仍由她管着,可就是不服气她中途来截胡,尤其是嘴上不饶人。
吴清比如兰早几天来这儿,早些年又与肖建打过交道,到没觉得怎么样。如兰却有几分不喜欢,可又因为自己初来乍到,也不敢反驳,只得岔了话题说,“刚才许多客人都说我们的茶分外香甜呢。”
“这还用说?这可是马家产的茶,虽然也有吴清这小子的糕点不好吃衬的。”躺着休息的肖建接话倒是十分快的。
话音未落,如兰便慌张的说道,“我不是这意思。”说罢又使劲摇头,明显是顾此失彼,忽略了吴清的想法。
其他三人倒是笑了起来,不过相处了几天,三人却似老友一般,关系倒是十分和谐,毕竟这也许明天就会散的人,自然也不会计较许多。
正蹉跎时间时,门外却来了人,肖建正要起身去接客,斜着眼睛看见了阿武,后面还跟着一个王三,便索性不去接了,直说了一句,“东家这几天倒是来得挺频繁的,可不像刚买了铺子那会儿,到了这儿也不进门看看。”
阿武自然不会容忍肖建这样编排王三,便抬了脚将肖建从条凳上踢了下来,自己做了上去,朝着肖建说道,“来看看你偷懒没偷懒还不行么?”
肖建起身掸了身上的灰,也回敬了一脚,又才坐回了条凳上,看见阿武手中的食盒,又开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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