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铺子里人正少时,肖建便被轰了出去揽客,还未到街头,已有一群人浩浩荡荡行了过来,唬得肖建赶紧靠边一站。
最前面走着的是几位壮汉,一边走着,一边又把看热闹的人群扒开,后面引着几个面容姣好的童男童女们,再往后便是这浩荡队伍的主角儿,虽坐在轿子里,却扒开了门帘一一与街上的行人打招呼。
街上的行人却是个知情的,一边拍手,一边称赞着,“这周家可真阔!”说着便要跟着这一群人往那周家糕点铺行去。
肖建赶紧拉住了那人,问道,“这位老哥,这是做啥啊,那轿子里坐着的谁,怎么这么大派头。”
那人本要撂下肖建不管,听到这莽汉嘴里不懂这人是谁时,便停了下来,正色说道,“京中名角儿,郭青莲!”
“那是谁?”
那人有些愤懑,撂了话便走,“乡巴佬!这名角儿都不知道!”
多大的角儿啊!来这儿摆谱,还不许人问,肖建满肚子疑问,便要回去,正巧看到人群后面有怡姑娘家里的姑爷高进正跟着队伍探头探脑的,便过去问候。
“高公子,这是赶哪儿去?”
高进本跟着人要去店里,不想有熟识的人叫自己,瞥过头一看,正是肖建。念着肖掌柜各处都十分照顾着自家,便对肖家人有些好感,也回了礼说道,“郭青莲来这儿评书,今儿是第一场,我来凑凑热闹。”
本不是熟识的人,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寒暄话便各自去了。
铺子里,梁恬正在后厨里与吴清说着这几日的糕点,听到堂里有人来,便出来看,却是肖建,便问了句,“这是怎么了?刚出去就又回来了。”
梁恬初来时,肖建本有诸多不满,但近来铺子向好,便也罢了,对着梁恬也客气许多,便说道,“外面人山人海都去周记糕点铺了,哪里还有招客的地方。”
“哦,那边怎么了?”
肖建放下肩上的褡裢,去拿了茶壶,自己倒水来喝,喝过后方才说道,“周家请了一个叫郭青莲的来唱评书,今天是第一天,路上的人都去看了。”
这郭青莲梁家以前也请过来唱评书,是个大角儿,出场费比起其他人高了不少,每到一个地方,必引得许多文人雅士前来,成为一时的谈资。周家却把这人的第一场放在最不引人注意的东郊,也是十分稀奇,请了名角儿,去城里唱上个十天半个月,方才不浪费这角儿的出场费。
便招呼了自家带过来的伙计方勇出来,说道,“肖建常在外走,人多眼杂,定能知道是这铺子里的人,今儿就烦你走一遭,看看那周记糕点铺是怎么一回事。”
那伙计接了活,便去楼上与吴清同住的房间里,换了身最贵气的衣服,从后门饶了过去。
午后,方勇终于从后门回来了,出门还是整洁的衣裳,已有些凌乱了,脸上也有些许潮红,看见梁恬方才整了整衣裳。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狼狈的回来。”
方勇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别提了,一点大的地方,硬塞了上百人,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也不知道那家人怎么想的,选这么小的地方作为首场。姑娘,幸好你没去,那地方太乱了。”
“这倒是,去年我们请来的时候,连走廊里都是人,要不是浣花园地方大,也是差不多的场景,有打探到什么吗?”
方勇想了想,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人多声音太杂,也没听到什么,店里大多是些读书人凑热闹,话题都在那郭青莲身上。不过二楼有一处拦着不准别人去,听人说招待茶商来着。”
“有说过那人要在这里待几天没有?”
方勇十分在意身上的衣服被人群挤出的褶皱,用手徒自熨了许久,仍不见平,又舍不得拉扯,只得继续熨下去。
听到梁恬的问话,才缓缓接话道,“店里有公告写着,在这儿只说一天,后面还要去别的店里,要我说,他们家那小店面根本容不下这尊大佛,还非得请了这人来撑撑牌面,有这精神,还不如多在茶叶上下下功夫,多卖几斤茶砖来的实在。”
说着还露出十分鄙夷的眼神,本是大店里出来的伙计,非得被差使着去一个小店里,挤得出门撑场面的衣服都褶皱了,撒几分气自是难免。
梁恬哪里看不出来方勇心里所想,这伙计跟了自己也有三四年,心思灵活不说,一张嘴也十分能说,十八岁的年纪,偏偏十分在意自己的场面,一身撑场子的行头是从饭里抠出来的,为的是出了门的风光,谁知道是个跑堂的伙计,还是个家境殷实的书生。
得知那铺子也就热闹这一天后,梁恬心里终于有些放心下来,看着方勇还在执着那衣服,便忍不住笑道,“好了,这事儿是我让你去跑的,衣服褶皱了也算我一份罪,等月底拿了银子,我补你一点儿,你去置办件新的,也好回去得瑟一番。”
方勇听了,果然开心,装模做样的拱了手,作揖道,“那便多谢姑娘厚爱了。”说完便要上楼去换衣裳了。
熟人不免有些亲切的话,肖建却不十分喜欢,一个人惯了的铺子,偏偏又来了许多人,换了新的模样,新的气氛,高兴虽然有过高兴,可心里还是有一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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