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萧颜倏忽明白过来一件事情,不由地轻启薄唇,“原来今天一直跟在马车后面的人是侯爷。”话音未落,她郑重着眉眼看向谢城,“谢城你这么跟出来,可想过被父皇发现的后果?”

&ep;&ep;“公主这是在兴师问罪吗?”谢城冷冽声音似乎让周遭吹拂的山风更寒了三分,“方才不是还嫌我来得迟吗?”

&ep;&ep;是啊,今日如若不是谢城,现在她恐怕已经摔落山崖粉身碎骨了。

&ep;&ep;望着眼前漆黑无底的深渊,萧颜心底后怕极了,寒意不由地蔓延全身。

&ep;&ep;“究竟是谁要我的命?”

&ep;&ep;生起火来在山巅上勉强休息了一晚,翌日东方泛白时三人赶忙下了山,所幸的是山脚不远处便有一家驿站,重新叫人套了辆马车往江宁城赶。

&ep;&ep;五日后的晌午,马车总算安然停在江宁城新修葺的公主府门口。

&ep;&ep;此前萧颜都住在牙城,但那里终究是驻兵之地,如若萧颜常住终归多有不便,所以萧齐羽这才下令叫人在江宁城寻了块风水佳地新修了这座公主府。

&ep;&ep;这里的富丽堂皇自然不能同千秋殿相提并论,但终究也是碧瓦朱墙,雕栏玉砌,到底说得过去。

&ep;&ep;虽今日是萧颜第一次踏足这座公主府,但她其实一直都是知道这里的,不久前完工时萧颜还命人将东楚那两个人给接了来,毕竟眼皮子底下她也更好掌控,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ep;&ep;“公主,东西都已经归置好了。”

&ep;&ep;连翘端着红漆托盘进入来到萧颜面前,上面放置是一套干净的家常衣裙。

&ep;&ep;“一路奔波,您要不要稍睡片刻?或者弄些点心来用?”

&ep;&ep;萧颜摇着头从软塌上起身,“不必了,换好衣裳陪我去趟漱秀阁。”

&ep;&ep;漱秀阁是此前安排给东楚那两个人居住的院落,听言连翘便明白了,“公主,奴婢这就叫人去查查他们近来的行踪。”

&ep;&ep;“嗯。”萧颜朝连翘点了点头。

&ep;&ep;来到漱秀阁时萧颜没让守在院子里的丫鬟出声。

&ep;&ep;只兀自上前,贴耳在黑漆菱花木门上,隐隐约约地能听见几许里面的对话。

&ep;&ep;“这件事情可不能走漏了半点风声,听见了没?”

&ep;&ep;“可是母后,如此不好吧?我不反对母后这么做,但你……”

&ep;&ep;“母后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好。”

&ep;&ep;就在这时,身后“砰”的一声。

&ep;&ep;目光所及,原来是一只从檐上跳下的猫儿碰翻了廊外的一盆兰花。

&ep;&ep;“外面是谁?”这声音不仅惊了萧颜,也惊动了里面人,警惕声音传出。

&ep;&ep;回过脸来,“吱吖”一声推门而入,“是我。”

&ep;&ep;看见萧颜站在门口,纯懿太后眉眼分明闪过一抹极不易叫人发觉的错愕,但仅仅只是一瞬便已消失殆尽,“公主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从软塌起身迎上前。

&ep;&ep;萧颜略带忖度着对上面前这双极合乎体统的含笑凤眸,“刚回来,也不必劳师动众的。”

&ep;&ep;话音刚落,已被引着坐上了软塌,今日还是萧颜第一次看见曾经东楚的堂堂国君楚澄,眼下他一袭石绿纱缎锦袍,腰间束着条羊脂玉带,一身修长的站在纯懿太后身后,周身没有半点帝王气吞山河的霸气,如若不说,萧颜必定只以为他是哪家怯弱小公子。

&ep;&ep;“豫北候爷如今不知怎么样了?”纯懿太后从丫鬟手中接过沏好的香茶递到萧颜手边。

&ep;&ep;听言,萧颜只拿眼尾睨了她一眼,“这该是你郑氏关心的事情吗?”

&ep;&ep;倏忽地,纯懿太后微愣了一下,从未听人如此唤过她。

&ep;&ep;纯懿太后以往在东楚家世显赫,从出生起便是尊贵的,入宫后深受先帝宠爱也没受过半分委屈,方才萧颜的那一声郑氏,当真是叫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如今东楚已亡。

&ep;&ep;“人这一生不过数十寒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安安生生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萧颜目光意味深长的端量着纯懿太后,“你说是吗?”

&ep;&ep;听言,纯懿太后不动声色,眉眼之间依旧含着合乎体统的微笑,轻点了下头。

&ep;&ep;“虽然本宫不常回来,但这里终究是公主府,每件事情本宫都清楚得很,谁也别想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萧颜说着端起茶盏稍匀了匀,一时茶香四溢,丹唇微微挂起,眉眼意味深长着看向楚澄,“公子,本宫瞧着你像是聪明人,必定是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ep;&ep;倏忽地,耳边划过“砰”的一声脆响,吓了楚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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