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此刻楚煜竟正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ep;&ep;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无法思考。

&ep;&ep;目不转睛地看着楚煜背对门外漆黑如墨的夜色,清淡若风地撩袍进入,他一身雪缎莹白云纹衣袍被衬托得分外显眼,一步步不疾不徐着来到面前,清澈烛光下,腰间系着的羊脂玉带散发出莹润如水波的光泽,就在这时,又倏忽一阵夜风贯入,将他干净若雪的白狸皮缂丝团蟒披风一角轻微扬起,很快又落下。

&ep;&ep;倏忽间,萧颜仿佛回到了半年多前第一次看见楚煜的时候。

&ep;&ep;净若白雪、不染纤尘。

&ep;&ep;待得站定,他清雅眉眼间投向萧颜目光冷淡已极,顿了下,朝萧颜如是启唇,“公主殿下,多时未见,别来无恙否?”

&ep;&ep;这话中的每个字间听来都分明带着刀子般的锋利。

&ep;&ep;直到此刻萧颜才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楚煜,你竟然没死……”不由地,眉眼茫然间更生出了浓重的沉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前楚煜分明死在谢城剑下,甚至于彼时谢城还将他尸身悬在江宁城门下以示震慑,他、他是怎么可能逃出生天的?越想萧颜眉心越是紧拧成一团,疑惑似烟云难消。

&ep;&ep;事实上虽然彼时楚煜被谢城匕首凌厉的捅入了胸膛,心跳也确实停止,更是没了呼吸,但终究,他却未死成。

&ep;&ep;毕竟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叫人如此难料,任谁也没有想到,当晚一场瓢泼如倾盆的暴雨下来,不仅将悬城的楚煜淋了个透彻,也恰叫他渐渐恢复了意识。

&ep;&ep;待得天微亮官瓦寺的和尚偷偷来收尸时,竟然惊动的发现这件事情,见楚煜尚未气绝,忙便不动声色的将人带回。

&ep;&ep;后来经过了抢救以及多时的治疗将养,人才总算能够转醒过来。

&ep;&ep;至于说楚煜为何能够捡回这一条性命,其实不是上天眷顾,也不是谢城一时失手,而是楚煜的心脏天生便比常人生偏了一寸,所以当谢城匕首极精准地捅入他心口时,却只是伤及了他旁支心脉,这只会叫他流血过多一时闭气,但不会叫他当场毙命,除此之外,还有官瓦寺人的及时搭救,若不然,楚煜就算未当场毙命,终究也会血竭而亡。

&ep;&ep;不由地,萧颜眉头拧得更紧,疑惑也更重。

&ep;&ep;此前官瓦寺她也去过,如何竟未发现楚煜半点踪迹?就在这时,萧颜倏忽想到了那扇铁门,那扇此前她想要进去却被阻止了的铁门!是了!必是那里!“想必那个冰窖便是王爷你的藏身处吧。”萧颜笃定对着楚煜冷淡眼眸如是道。

&ep;&ep;确实如此,那个冰窖确实是楚煜彼时在官瓦寺的藏身处,也恰是那个冰窖才叫他躲过了后来那场弥天烈火。

&ep;&ep;思及此楚煜向来清雅的眉眼倏忽划过一抹根本掩藏不住的凌厉杀意,比冬日冰雪更寒,比刀子更锋利,顿了顿,他冷着声音启唇:“看公主的样子眼下很是懊悔?”她是该懊悔的,毕竟如若在官瓦寺时她执意追究那个冰窖,那么眼下他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ep;&ep;听言萧颜眉眼隐约透出几许思索神色,是啊,她很懊悔,如若彼时她更提防一些,又哪来的这个变故,毕竟她此前做过那些事,如今楚煜没死,他便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不说往后,就说眼下楚煜就显然没准备放过她。

&ep;&ep;目光所及,此刻明黄色窗纱外正是火光摇动,分明是深夜,殿外却一时亮若白昼。

&ep;&ep;待得话音落下,萧颜神色却是极镇定的、没有半点惶恐地收回目光,朝楚煜轻启樱唇,如是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ep;&ep;显而易见,萧颜这话指的是外面的火光和人影,听言楚煜只极冷淡地开口如是反问:“公主殿下,这还不够明显吗?”

&ep;&ep;事实上萧颜又如何看不出来,眼下楚煜同萧僖联手,正是冲着她来的。

&ep;&ep;他想要她性命!

&ep;&ep;思及此,萧颜眉眼间不由地划过一抹寒冷如冰的讽刺,“那也要看看王爷有没有这个本事?”话音未落,萧颜更走近楚煜一步,微微向前倾身凑近,别有深意地朝楚煜如是道:“难道王爷就不曾好奇过?”难道楚煜就不曾好奇过今晚他带着这么多人偷入了皇城,居然宫廷侍卫会没有丝毫察觉?顿了下,“王爷觉得这可能吗?不奇怪吗?嗯?”说完,那流云般的眉梢忽一轻挑,娇媚中带着抹意味深长,骇人不已。

&ep;&ep;听言楚煜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中计了!

&ep;&ep;但却已经迟了。话音未落,殿外倏忽响起一阵甲胄碰撞的杂乱声响。

&ep;&ep;不难想见,必是此前萧颜叫了侍卫埋伏在太初殿外,眼下将他带来的人一网打尽了。

&ep;&ep;好一个瓮中捉鳖!

&ep;&ep;思及此,“公主早就知道了?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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