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些不好意思。“我姓刘。”

&ep;&ep;陈相与顺口道:“刘老爹啊。”他给老板夹了两筷子菜,老板受宠若惊连忙端起碗接着。

&ep;&ep;陈相与端起酒小小抿了一口。“刘老爹刚才说这边不太平是怎么个不太平法,这荒郊野外难不成也有宵小之辈。”

&ep;&ep;刘老板趴了口饭,鼓着腮帮子道:“宵小之辈倒是没有,只是从半年前开始,一到夜晚总有些奇怪的声音,从南边传来,像是什么野兽,数量不少叫的还挺吓人。”

&ep;&ep;“野兽?”陈相与轻笑,放下酒杯。“翻过南边那座山不就进了苗疆吗?”

&ep;&ep;“哎呀,可不是。”刘老板反握筷子指点道:“那边住的可都是天上飞的大人物,身上带着五颜六色的光,什么蛊宗蛊虫的,可不敢招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p;&ep;陈相与微微一笑,赞同道:“嗯,炼蛊的没一个好东西。”

&ep;&ep;老板赶紧挥手,瞅了瞅窗外,嘴里还含着一口来不及咽下去的饭,压低声音紧张道:“这话可不敢说。这些放蛊的,凶着。就我年轻那会儿,大概二十年前,这一道有个挺厉害的魔头,那家伙,一夜之间把几万人化成白骨,可了不得。”

&ep;&ep;陈相与刚入口的酒喷了出来,他抬袖擦嘴边的酒惊诧道:“几万人!”

&ep;&ep;“这传言也太过分了吧,白城风家上上下下也就几千人而已。”

&ep;&ep;老板笃定反驳道:“就是几万人,几十万!”

&ep;&ep;陈相与眉头抽动了两下,这传言可真够失真的,杀了多少人他这个凶手会没数吗?但也无法反驳,只能撇嘴。“你见过?”

&ep;&ep;“没有。”老板夹了筷菜进嘴。“外界都是这么传的,你们年轻不晓得,那几年传的可凶了,这里本来除了我还有几家开店的,都搬走了,不敢再和这些养蛊的沾着。”

&ep;&ep;“哎,话说你们两个年轻人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个老板也是个热性子,才半顿饭就跟两个人,准确来说是跟陈相与熟络起来。

&ep;&ep;陈相与道:“去里边看看。”

&ep;&ep;老板看他的目光立刻变的有些古怪。“你们两个也是……”他夹菜的筷子在空中比划了两下。“这样的?”

&ep;&ep;陈相与反问。“不像吗?”

&ep;&ep;老板看了眼江西泽。

&ep;&ep;“他像。你不像。”

&ep;&ep;陈相与惊疑道:“为什么?是因为我没他白还是因为我没他好看?”

&ep;&ep;老板嘿嘿笑了笑,没有说话。

&ep;&ep;正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咆哮。像是什么野兽,却又凄厉。

&ep;&ep;陈相与望向窗外,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ep;&ep;“也不知道是狼还是豹子,天天这样。”老板习以为常的抱怨了句。

&ep;&ep;“赶紧吃吧,吃完去休息。这怪声除了有些吵也没啥,山里边的,离这还挺远,不打紧。”

&ep;&ep;陈相与低头夹起一块鸡肉,远处又传来一声嚎叫,比刚才那声更加凄厉。

&ep;&ep;江西泽抬眼看向他目中带有深意。

&ep;&ep;陈相与轻笑,听到第一声他便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人,是人在极度痛苦时发出的哀嚎。他前世也曾丧心病狂的折磨过很多人,对于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

&ep;&ep;把夹起的鸡肉稳稳放在江西泽碗里。“小孩子要多吃肉才能长高。”

&ep;&ep;江西泽蹙眉,放下碗筷。“饱了。”起身,上楼,留给陈相与一个挺拔的背影。

&ep;&ep;“哎……”陈相与垂头扶额,本想硬着头皮跟他像以前那样相处,然而好像并非所愿,这情蛊当真害人不浅,一切都变了。

&ep;&ep;陈相与吃好后上楼,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江西泽的门口抬手踌躇,欲敲又止。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敲门。

&ep;&ep;“进来。”

&ep;&ep;陈相与推开门,江西泽端坐在床边,见他进来只是抬了抬眼。“有事吗?”

&ep;&ep;陈相与揶揄。“也没什么事。”对啊,他来这里见江西泽的目的为何?

&ep;&ep;“你……好好休息。”说罢,刚要转身离开。

&ep;&ep;江西泽的面色一下就变得惨白,要说之前他因为血亏面色是雪白的,而如今又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灰。

&ep;&ep;“你怎么了!”陈相与三步并两步至床前,抓住他的手腕,然无一丝脉象,愤愤道:“该死!”江西泽这身体,真的是没得救。

&ep;&ep;江西泽腰背弓着,五指紧紧扣着胸口。陈相与便知是情蛊发作。可以往发作从未如此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