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到。

&ep;&ep;我是谁?我在哪里?

&ep;&ep;心里好难受,好累,疲惫倒下,却怎么也触不到地面,仿佛一脚踩空的人从悬崖上跌下来,却永远跌不到尽头。

&ep;&ep;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你

&ep;&ep;这一生太苦了,苦到了心底,睡过去吧,就这样睡过去,忘记一切……

&ep;&ep;“锵!”一声清脆自身后传来,这声音江西泽熟悉,是干将出鞘的声音,睁开眼睛回头。目光少见波动。

&ep;&ep;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干将这种形态,漆黑剑身上沁了银光,泛着一圈圈涟漪,那是莫邪的光华。

&ep;&ep;干将悬立在他身后,自剑身映出的白光澄洁清澈却异常坚定,那柔和的光硬生生将飞卿逼退。

&ep;&ep;飞卿仿佛被白光灼了眼睛,猛然后退甩头。

&ep;&ep;江西泽想起,他第一次见清平君的时候。二人站在二十四桥上远远看着水中冒出的剑冢。

&ep;&ep;清平君问他:你知道干将和莫邪的故事吗?

&ep;&ep;莫邪为了追寻干将一同殉剑,虽死却留下永恒。

&ep;&ep;莫邪跟干将本就是一把剑,一把永恒的剑。

&ep;&ep;看着气势空前凌冽的干将,江西泽终于明白那日莫名的谈话。

&ep;&ep;此刻这把剑才是神兵谱上真正的干将莫邪。

&ep;&ep;一把捞过干将,顺势抱着陈相与在地上一滚,离飞卿远了些。

&ep;&ep;抽着空档看了眼陈相与。他闭着眼睛,眉头紧蹙,仿佛沉浸在梦魇之中,眼角流出的不是泪是血。

&ep;&ep;乌黑的血大刺刺的划过脸庞。

&ep;&ep;“相与,相与……”江西泽唤他,没有任何反应。

&ep;&ep;飞卿视线恢复后目中凶光更狠,仰天嘶吼一声甩着尾巴冲上来。

&ep;&ep;江西泽让昏迷的陈相与靠在身后围栏,自己挡在他前方,手中紧紧握着干将,他已耗尽灵力,左边肩膀也无法动弹,虽没把握再用一次伏生剑阵,但若是拼命,胜负也未可知。

&ep;&ep;正当他扬剑准备冲上去时,原本一身凶煞扑来的飞卿猛然在空中止住。

&ep;&ep;巨大的瞳孔中映着江西泽的身影。血气缓缓消散,那层蒙在眼睛上的赤色消失,恢复了原本的金色竖瞳。

&ep;&ep;它与江西泽对峙,悠悠吐了吐信子。

&ep;&ep;江西泽似明白什么,回头,见陈相与靠在栏杆上,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似笑不笑看着他。

&ep;&ep;“你又救了我一回。”

&ep;&ep;在无尽的坠落与黑暗中,他本已经闭上了双眼,就在这时听到了江西泽的声音,有了生的意念,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还有爱人。

&ep;&ep;咳出一口黑血起身,摇晃朝江西泽走去,每次陷入痛苦中挣扎,总有一个人会把他拉回来,一而再再而三,他已经不怕了,什么都不怕,因为无论发生什么,那个人总会出现,年年如一日,他只为自己而生。

&ep;&ep;走到江西泽面前脚下一绊,江西泽还未伸手,陈相与顺势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在江西泽领口。

&ep;&ep;江西泽感觉领口正被什么东西打湿。

&ep;&ep;“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陈相与趴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笑意。

&ep;&ep;江西泽回抱住他。“什么?”

&ep;&ep;“我喜欢你,西子,我真的很喜欢你。”

&ep;&ep;江西泽为他顺背的手停下,耳边的声音那么不真实。手指轻轻勾了勾。

&ep;&ep;“你……再说一遍……”

&ep;&ep;尽管二人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可江西泽一直都不确定他的心意,这人心思深,又会伪装,对自己好几分是愧疚几分是真心他不明白。这是第一次,陈相与把自己层层包裹的心剖出来大刺刺放在他面前。直戳了当的告诉他,喜欢他。

&ep;&ep;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才能把这份无比贵重的感情握住,藏起来,藏的深深的,让他以后都别想拿走。

&ep;&ep;陈相与呲笑,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看着江西泽脸色不断变化,甚至都有些因为兴奋而扭曲。

&ep;&ep;“我说,我喜欢你。”

&ep;&ep;“剑尊以后愿意从了我这个魔头吗?”

&ep;&ep;江西泽猛的抱住他,虽是单手却死死箍着他腰,仿佛想把他揉进身体里,让他再也无法离开。

&ep;&ep;“我愿意,二十年前我就愿意了。”

&ep;&ep;那夜,月色如华,年幼的孩子仰头看着那张充满戾气的脸。

&ep;&ep;“陈相与,你带我回雁回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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