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手中,掌管着整个郡所有的武装力量。

只是,他们这种下郡,按照规制各种差役巡逻城门守卫加起来,也只有两千人。

其中一千五在都部署在郡城以便随时听候调令,另外五百在三个县听差。

但不管怎么说,总比孤身前往要有安感。

去之前,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不管是从人数还是从战斗力,地方上的厢军都不是郡王护卫营这种出身禁军的对手。

但此时郡王府的兵马不多,他多派些厢军,未必不能生擒郡王。再不济,打起来也是能保护自己安的。

今日若李洵识趣便罢,若是不识趣,他非得给他扣个造反的帽子不可。

到时候,皇帝一道圣旨,不远处的燎原重镇那两万边军可不是吃素的。

从请郡尉到调兵遣将,足足过了两个时辰,郡守才把一切准备到位,带着一千厢军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往郡王府。

李洵睡的正香,便被满脸焦急的杨进禄唤醒:

“郡王,大事不好了,郡守带了一千的厢军,把咱们郡王府给围了!如今闯入府中,让您出去见他呢!”

然而这正主却是一脸淡定,慢条斯理地起来穿了衣服鞋袜,还有心情洗脸漱口。

“郡王!”

杨进禄急得跺脚。

李洵把用过的毛巾往水里一丢,让他给自己束发,不甚在意地道:

“慌什么,他那一千厢军也就是做个样子,还敢真动手不成?再说,就算是真动手,咱们府内的六百人应付他们也绰绰有余。”

穿到这个时代真是诸多不便,要束发也是结结实实难倒了他这个笨手笨脚的直男。

听到这话,杨进禄顿时安了心。

郡王这人,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股能轻易安定人心的力量,听他这样云淡风轻一说,哪怕外头重兵压境,他也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

郡守闯入府中后,刚进大门,便被李洵的府中值守的护卫拦住了去路。

郡王护卫们的集结速度惊人,他仅仅是跨入大门不到半刻,几百人的队伍便已经整齐列队,气势凛然地守护在了第一进宅院前。

郡守憋着气等了好半晌,才终于把李洵给等来。

这黄口小儿,昨夜搅得他小舅子家天翻地覆,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洗劫一空,简直与土匪无异。如今却是一副玉树兰芝,风度翩翩的温润君子模样。

而且鬓发上还有水气,明显是好生洗漱了一番才过来的。

明知道他在外等着,甚至还带着诸多兵马,这竖子竟然还有心情慢慢洗漱!

何等狂妄,何等不把他放在眼里!

郡守心头的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

明明来之前他还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一定要好好交涉,然而此时却完失去了这份耐心。

他面沉如水,目光如利刃般地紧盯着李洵,怒声质问:

“敢问郡王,内弟如何得罪了您,竟叫你如此横行霸道,私闯民宅大肆抢掠,甚至还把人给抓了!”

他一来就给李洵扣了个帽子。

这样的恶行,在京城都是要被御史台参一本的。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这个本就被皇帝厌弃的皇子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李洵轻笑一声,不紧不慢道:

“这如何能叫私闯民宅,父皇分封本王至此,本就是让本王代天子镇抚巡视地方。那庞芝元私放印子钱,逼死无数百姓,罪证确凿,本王自然是要依法处置,为民除害的!”

说完,略带几分嘲讽地看了郡守一眼:

“不然该如何?郡守与那庞芝元关系匪浅,难道指望郡守秉公执法吗?”

“若郡守真无包庇之心,这么多年下来,还能等到本王来处置?”

这话说得如此直白不留情面,叫本欲打些机锋的郡守脸色更阴沉了。

此时他已经然明白,前些日子李洵的示弱完是在刻意蒙蔽他,教他放松警惕。

他竟被一个黄口小儿耍得团团转!

“郡王这意思,是果真要与本府为敌?”

李洵依旧笑意温润:

“若本王说是,你待如何?”

该拿到的东西都已经拿到了,此时他自然是无须再与郡守虚与委蛇的。

郡守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杀意,咬牙道:

“劝郡王考虑清楚!若你此时放了内弟,归还庞宅财物,此事还可一笔勾销!”

吃进嘴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

李洵认真地道:

“不必你劝,本王真的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郡守被他气得简直要吐血:“很好!”

他恶狠狠地盯着他,道:

“太|祖曾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郡王今日妄动兵马抢劫民宅,其罪当诛!慎郡王,您若还有一丝一毫把陛下与大启律法放在心上,便该老老实实束手就擒,等待陛下发落!”

不愧是数十年寒窗苦读科考出来的读书人,扣帽子的能力比谁都强。

说得若李洵不任他逮捕,便是藐视皇帝与法律了一样。

说着,郡守一挥手,对厢军下令道:

“来人!把慎郡王押解起来,等待陛下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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