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哦?”郁承渊面上不动声色,语气却有几分缓和。“严爱卿既有心为朕分忧……”

&ep;&ep;穆华荣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又恢复平静。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神色,上前一步说道。“禀陛下,江南灾情不可有丝毫延误,然而严大人年纪尚轻,经验不足,臣以为翟永年大人有此类经验,更适合此事!”

&ep;&ep;他这话一出,像起了什么头一样,众人争先恐后的说道。

&ep;&ep;“翟永年大人虽然有救灾经验在前,但旱与水并无共通之处,臣推举李善文李大人。”

&ep;&ep;“臣……”

&ep;&ep;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嘈杂,郁承渊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手指不紧不慢地点着扶手,看了一会好戏之后,忽得一拍桌子。

&ep;&ep;“你们当朕这大殿是西街口菜市场吗?!”郁承渊顿了顿,扫了一眼瞬间寂静的大殿,“救灾之事朕自有安排,费阳。”

&ep;&ep;费阳立刻唱了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ep;&ep;尔后,郁承渊站起身。

&ep;&ep;赈灾的人选还没决定,那群老臣自然不想放他走的。

&ep;&ep;“退朝!”郁承渊完全不顾他们的挽留,干脆的走了。

&ep;&ep;严威视线扫过大殿中那些明显心有不甘的臣子们,眼眸有几分冷意。那张本就冷肃的面孔,掩下了他真实的情绪。

&ep;&ep;第11章

&ep;&ep;“咳、咳,大家也早些散了吧。”

&ep;&ep;老者须发已经染上了霜白,身躯在宽大的紫色官袍的包裹下显得有几分瘦弱。那令人心惊的咳声,更让人觉得他仿佛被风一吹便会倒下。眼眸中蕴藏的智慧与精芒,大多数时候都被平静与慈爱所遮掩。

&ep;&ep;“魏大人,下官心忧江南灾情。得不到准信儿,怎安心回返?!”大司农穆华荣连忙向前一步,面上浮现出明显的忧色,让人看着心生不忍。

&ep;&ep;御史大夫林乐贤赞赏的看了魏华荣一眼,随后向前一步拦住了已经准备离开的魏经纶。“陛下天心难测,老夫实在不知其深意,不知魏公可否知晓陛下有何安排?”

&ep;&ep;同为三公,魏丞相百官之首名声早盛,比起他威望高出不少。不仅如此,他还曾担任天子太傅,与少帝颇有情分,比他亲近何止一筹。若是在场有哪位可能知道陛下心意,那必然是魏丞相无疑了。

&ep;&ep;“林公也说了陛下天心难测,同为臣子,林公不知老夫又怎会知晓。随意揣度……”魏经纶话说到一半便忍不住又咳了两声,显然身子并不爽利。“随意揣度帝心,可是大忌。”

&ep;&ep;林乐贤听此一言,便不好再问。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面上却是严肃了不少。“吾等自是不敢冒犯天威,只是心忧江南百姓,一时急切,忍不住多问两句。”

&ep;&ep;“江南灾情延误不得!陛下爱民如子,很快便会有诏令下达。诸位……咳咳,诸位等待诏令便可,何必着急?”魏经纶看了一眼林乐贤,眼眸中还真带上了两分疑惑。

&ep;&ep;“魏公当真是好性子,老夫大不如也。”林乐贤言语在夸赞魏经纶,心中却是两个想法。

&ep;&ep;这的老家伙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陛下诏令一下便没有更改的余地。如果不陛下属意的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对他们来说就会是个麻烦。

&ep;&ep;“只是老夫并无林公失察之责,故而才能稳坐泰山。”魏经纶看似谦和,却是一句话直指要害。

&ep;&ep;“你……”林乐贤听此一言,心气顿时有些不顺。魏经纶往日与他不睦,但也很少会在大殿上下他面子,谁曾想今日居然会这般毫不客气。

&ep;&ep;丰和县水门倒塌一事,要说没有猫腻根本不可能。大司农魏华荣负责建设水门,财政皆经他手,责任肯定是逃不掉。林乐贤身为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职,恐也有失察之责。

&ep;&ep;陛下这会儿心忧江南百姓,没有理会他们。待江南的事情解决,他们必然要面临责罚。

&ep;&ep;若是江南那边的局势尚可,这责罚也许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了。若是江南那边事态严重,穆华荣这个大司农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

&ep;&ep;林乐贤虽贵为三公,但提拔上来一个九卿大臣也着实不易,更别说穆华荣还是他的女婿。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穆华荣惩罚太重。

&ep;&ep;“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若是林公自请赈灾,想必陛下不会拒绝。咳咳……”魏经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林公身份贵重,又有诸多事物要处理,恐难亲自前往。若是大司农前去,陛下想必也能放心。”

&ep;&ep;“大司农亦有不少公事需要处理,很难立刻前往赈灾,怕是要辜负魏公的信任了。”林乐贤没有多做考虑,直接拒绝了魏经纶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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