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连吉服都顾不得弄脏了……”

&ep;&ep;“听说漪兰殿的那位没了……”

&ep;&ep;在寂寥庄严的白雪宫墙中,一抹红与白的颜色最为鲜艳刺眼。

&ep;&ep;他身上的吉服红得浓重,像血迹干涸的颜色,隐隐发黑,红到触目惊心。

&ep;&ep;皮肤极白,不剩一丝血色,白到几近脆弱透明。

&ep;&ep;他眼前渐渐模糊,四肢发冷,喉头艰涩,胸口被暮钟一声声猛撞,喘息急促,怎样竭力都无法镇定下来。

&ep;&ep;只想着快点儿,再快点儿!

&ep;&ep;大雪覆落在他肩头、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披了一身风霜。

&ep;&ep;皇城上空开始放烟花了,喧哗热闹,他孤身一人,甩开了侍从。

&ep;&ep;他掌心握着那枚锈迹斑斑的小金片。

&ep;&ep;当他看到满地碎裂的瓷片,脏污的药汤时,往后踉跄了一步,险些站不住。

&ep;&ep;“滚!都滚!”他眼底升腾可怕的血月,众人吓得伏跪在外头瑟瑟发抖。

&ep;&ep;他跪在她身前,将她抱在怀里,脑袋埋在她的衣襟里,嗅着再想念不过的淡淡香气,哪怕这一点都抓不住。

&ep;&ep;他甚至都不敢叫她的名字,只敢紧紧抱着她小小的身躯,她只剩了一丝气,神志不清,看不到他多么惊恐。

&ep;&ep;他终于试着叫她,抚摸着她的脑袋,贴在自己下巴,崩溃至极。

&ep;&ep;“袖袖……袖袖……”

&ep;&ep;可是她甚至笑都不会笑,那么乖顺,柔顺得像个孩子。

&ep;&ep;从前她在他怀里,会说会唱会笑,还会背诗歌,她在他怀里一点点没了生机。

&ep;&ep;“袖袖……你是不是冷……”

&ep;&ep;她又湿又冷,宫人们说她昏迷不醒时唤了好多声娘。

&ep;&ep;他绝望地将她的手放在怀里,可是怎么捂不热,逐渐冰冷僵硬,自责越来越深,晶莹的泪珠慢慢滴落在地砖,一滴又一滴……无法喘过气。

&ep;&ep;文凤真猛然低头,一手支撑在地,抑制不住的颤抖,指尖几乎在地砖扣出缝隙,鲜血淋漓。

&ep;&ep;大口喘息,却没有一丝空气挤进肺,艰难凝涩到极致,自责到无法呼吸。

&ep;&ep;“呼——”

&ep;&ep;眼前一片漆黑,意识消失的尽头,什么都看不见。

&ep;&ep;“陛下喘疾发作了……快找太医!”宫人们慌乱叫喊。

&ep;&ep;他没办法再继续回想,因为眼前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浓墨暗色。

&ep;&ep;……

&ep;&ep;“呼——”

&ep;&ep;暴雨噼里啪啦地落入湖面,文凤真眼前一片漆黑,沉沉陷不进一丝光芒。

&ep;&ep;猛然双手扶阑干,空气极其凝肃,雨水冷冰冰,心如刀绞。

&ep;&ep;喘息也越来越绞紧,文凤真喘疾被刺激发作,突如其来的猛烈,危险又致命,这袭白袍在四楼摇摇欲坠。

&ep;&ep;冯祥在大雨中求道:“辽姐儿,您别说了!殿下会死的……”

&ep;&ep;辽袖眼底微红,不知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她笑着颤声。

&ep;&ep;“因为殿下把雪芽送走了!我怎么求都求不来……”

&ep;&ep;“每日清晨都说喜欢我的殿下,为什么会让我一个人待在那里。”

&ep;&ep;“这些都是我没有办法明白的地方……”

&ep;&ep;文凤真勉强找出一丝神智,他牵起了嘴角,似在嘲笑自己,毫无知觉的。

&ep;&ep;袖袖,这就是你的心境吗?

&ep;&ep;一瞬间涌上来的痛楚、惘然、怨恨、愤怒……原来她难过了这么久,原来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ep;&ep;而他在今夜之前,浑然不知。

&ep;&ep;他甚至不敢去想,上辈子她活得有多难过。

&ep;&ep;他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傲慢冷酷,不懂为什么底层的老百姓会怨恨他。

&ep;&ep;不懂她忍下的委屈,也从不懂她真正想要什么。

&ep;&ep;他轻轻开口,不知说了什么话,字音太轻,被雨声模糊了。

&ep;&ep;首辅府的宾客全都下了马车,手上提了一盏盏灯笼,围在湖畔。

&ep;&ep;宋搬山快步撑伞过去,将衣衫披在辽袖肩头,安抚了她。

&ep;&ep;辽袖仰着头,静静望着夜色中的文凤真,方才他说了什么?

&ep;&ep;满城权贵瞧见了玉鹤楼四楼的人。

&ep;&ep;不可一世的文凤真,嚣张恶劣的年轻异姓王,总是居高临下,气定神闲地玩弄权术,眼底一抹嚣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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