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雪芽摇了摇长匣,一声惊呼:“怎么……怎么什么都没有?”

&ep;&ep;长匣中空荡荡一片,确实什么也没有。

&ep;&ep;辽袖反而松了一口气。

&ep;&ep;她重新恢复笑意,转过身,一抬头,刚到子时,沉沉夜色中升腾一丝亮光,愈来愈亮,伴随着啸声,“啪”地一声,爆放开来。

&ep;&ep;雪芽惊喜得像个孩子,一手指去,激动得说不出话。

&ep;&ep;辽袖怔怔地扶住雕栏,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夜空。

&ep;&ep;满城大红灯笼次第挂起,喜庆吉祥极了,接着整个城内四面八方响起了鞭炮,五个城楼敲响了激越的钟声,喜气洋洋,过年都没有这般热闹。

&ep;&ep;整个皇城上空,霞光彩雾,烟火升腾错落有致,照亮了半边夜色。

&ep;&ep;花炮轰轰,紫色瑞气爆绽一瞬间,犹如一声凤鸣,清亮悠扬。

&ep;&ep;“烟花!姑娘,是烟花!”

&ep;&ep;这动静惊醒了众人,满城百姓都懵了,赶紧披上衣裳,全都在窗户处探头探脑,不舍得错过一眼,无不诧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ep;&ep;同时,禁内的太监宫女一齐眺望,心神失守,更多的是害怕。

&ep;&ep;自从红衣逝世,京城已有长达十年严禁烟火,更别提在宵禁时分敲响城楼大钟。

&ep;&ep;不知何人敢这样僭越,明日京师恐怕将迎来最激烈的动荡!

&ep;&ep;辽袖感到十分新奇,整个京师锦绣多姿,高大巍峨的城楼之上,陷入了狂欢,炬火喷莲,一座高达八层的灯山,辉映磅礴,层层迭迭千光百影下,无不眩晕了人眼。

&ep;&ep;几百种形态迥异的孔明灯,飞丹流朱,浩浩荡荡地升向天际,远远望去,一片璀灿,仿佛梨雪漫天。

&ep;&ep;少女在孔明灯上见到了自己的名字——辽袖。

&ep;&ep;她想起儿时,娘亲抱着小袖袖,给她扎小辫,唱童谣,唱到京师最壮观的桂海灯会。

&ep;&ep;娘说等袖袖及笄的时候,要给她放一只有她名字的孔明灯。

&ep;&ep;“雪芽,咱们来到京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烟花。”

&ep;&ep;她永远记得第一次从乡下庄子踏足京城时,被满城繁华所震撼得手足无措,局促不安。

&ep;&ep;京城人一听她是小地方来的,便目露鄙夷,掩饰不住地看轻,瞧不起她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一股穷酸气。

&ep;&ep;她心思敏感,自尊心又强,被刺得心里泛痛。

&ep;&ep;怔怔的,少女已是泪流满面,眼眶红红,任由泪珠大颗大颗地涌出,也顾不得擦去。

&ep;&ep;娘,您没骗袖袖,京师的大烟花,真的很好看……袖袖真想跟您一起看……

&ep;&ep;京师最高的禄筑上,五彩斑斓的烟火,轮次映照过男子侧脸,极白又线条分明。

&ep;&ep;文凤真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眼皮懒散抬起。

&ep;&ep;进禄雀跃地张望夜空:“殿下今日怎的有兴致放烟花?”

&ep;&ep;冯祥笑了笑,小声道:“咱们是沾了她的光喽。”

&ep;&ep;不过,殿下是如何了解辽姐儿想看烟花的?冯祥望了一眼殿下,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ep;&ep;冯祥不禁担忧,今日违反宵禁,又是破例放烟花点灯山,又是敲城楼大钟,无疑已经违反律法。

&ep;&ep;宵禁夜一场大烟花,千金烟消云散,第二日雪花般的折子,朝野震怒!

&ep;&ep;人人心知肚明今夜的烟花是谁放的。

&ep;&ep;放眼整个大宣,如此嚣张傲慢,视律法如空气,除了文凤真没有第二个。

&ep;&ep;大宣那帮文官集团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一把老骨头又硬又臭,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此刻个个在家气得跳脚,恨不得把文凤真祖坟刨了,啖其血肉,想也不用想,明日一定是血雨腥风!

&ep;&ep;“不是给她放的。”

&ep;&ep;文凤真淡淡瞥了冯祥一眼。

&ep;&ep;“那帮儒生,本王早就想杀几个祭祭刀。”

&ep;&ep;文凤真咬字不紧不慢,极尽斯文,衔起的笑意残忍又邪恶。

&ep;&ep;明日上朝老东西们骂得越厉害越好,想到他们怒急发狂的模样,文凤真极舒坦地一只脚搭在凳上。

&ep;&ep;大宣高悬的血月,满朝文武的阴翳。

&ep;&ep;冯祥不禁打了个冷颤,殿下恐怕想拿烟花事件来推压底线。

&ep;&ep;这是殿下入京以来第一次公然挑战皇权秩序,当然……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ep;&ep;文凤真站起身,没看烟花,而是望向府内一角,上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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