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蓝溥端肃道:“这是明楷的物件,想来他也不会再来书院取。正好他跟你姐姐成婚后便去熙州探望你姑父姑母,估摸要在熙州住一段时日。你这回去往熙州待选,你姑母定会接你回府里去住,到时替爹爹将这箱子给物归原主。”

&ep;&ep;蓝璎站在那里只觉浑身冰凉,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望着他那布满沧桑的面庞,终是忍不住流泪,委屈道:“爹爹接我上山只为这件事?”

&ep;&ep;蓝溥时年五十五,岁月无情,须发渐白。面对年仅十五岁的爱女,他无法直视她那双灼灼逼人的澄净目光。

&ep;&ep;蓝溥缓缓转过身,慨叹道:“君子坦荡荡,心中无愧方能来去自由。你走吧,记得去跟明楷把话说清楚,对他对你都好。”

&ep;&ep;蓝璎苦笑:“和他说些什么?到底女儿和陈三公子之间有何事不清楚?”

&ep;&ep;蓝溥面色沉着道:“为父的意思,你应当明白。你就和明楷说,你跟他以前是兄妹,今后还是兄妹,此外无须多言。”

&ep;&ep;蓝璎再无话,提了箱子快步下山,登上马车起赴熙州。

&ep;&ep;马车一路摇摇晃晃颠簸前行,故乡的景一步一步渐渐远去,就连青山也变得缥缈苍茫

&ep;&ep;蓝璎心里空空落落,心想这种感觉就是爹爹口中的“君子坦荡荡”么?

&ep;&ep;爹爹的意思,她怎会不明白。

&ep;&ep;无非是逼她绝情用事,好让陈明楷彻底死心,不叫她误了娉婷姐姐的终身幸福,更不叫她破坏宁国公府陈家与富昌伯府蓝家的世交之谊。

&ep;&ep;四月下旬,熙州府所辖各县初选出的秀女陆续到达府治所在宁淮县城。

&ep;&ep;在这里将由熙州知府与宫里选派来的内官共同进行第二层筛选,而熙州知府姚延年便是蓝璎的姑父,她的姑母蓝琌是姚延年的正室夫人。

&ep;&ep;蓝璎到达宁淮城的当日,蓝姑母果然派人将侄女接回自己府里住。

&ep;&ep;熙州知府的官邸不比梅城县蓝家大宅宽阔,但处处都有佩刀的衙兵,威严更甚。马车行到府门前换了软轿,进入二门,蓝夫人已领家中女眷们在院中等候。

&ep;&ep;蓝璎刚下轿,蓝夫人便疾步上前,一把搂住她,欣喜道:“我的孩子,你可算到了。”

&ep;&ep;她身侧立着一位身着晚烟霞云锦绣花裙衫的明艳少妇,望着蓝璎温柔地笑,软声道:“姑母日思夜盼,可是苦苦等候五六日才把妹妹盼来呢。”

&ep;&ep;蓝璎给蓝夫人行过礼,抬头见这名年轻美妇人长得温柔,说话也温柔,心中顿感亲近,笑趣道:“姑母,这位美人儿姐姐好生温柔端庄,怕不是我的哪位表嫂子吧?”

&ep;&ep;那名少妇闻言一怔,满是怜爱地望着蓝璎。

&ep;&ep;蓝夫人急忙把她二人的手抓在一起,温声言道:“傻孩子,你的表嫂们都在那边儿站着,待会儿介绍你认识不迟。这个确是你亲姐姐娉婷,难怪你不识得她,你们姐妹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ep;&ep;蓝璎看着蓝娉婷,心里打鼓似的咚咚锵锵乱跳。原来这名美丽温柔的女子竟是她的堂姐蓝娉婷,怪不得瞧着如此亲切。

&ep;&ep;蓝璎俯身行了礼,匆促言道:“原来是娉婷姐姐,妹妹从小长在乡下,粗鄙不识人,倒让姐姐和三位表嫂们笑话了。听闻姐姐新婚大喜,嫁得如意郎君,妹妹还没来得及给姐姐道贺,便祝姐姐姐夫白首偕老,恩爱不离。”

&ep;&ep;蓝娉婷满面笑容,一双杏眸明亮含波,又娇又羞:“你我姐妹不是旁人,连你也要说这些俏皮话打趣我么?”

&ep;&ep;她是如此温柔美丽,言语似春风拂面,让人心里舒服。

&ep;&ep;蓝璎静望着她,听她说话,也是暖暖地笑,对这位堂姐她打心底喜欢。

&ep;&ep;这时蓝夫人道:“别站在外面说话,都进屋去。反正在姑母这里,你们姐妹还愁没有机会亲近么?”说着,蓝夫人便一手拉着蓝璎,一手拉着蓝娉婷往屋里走。

&ep;&ep;蓝璎微微偏头看到蓝娉婷笑得开心,神态自然,很是幸福的模样,自己心里也觉坦然。

&ep;&ep;在姑母家住了五日,蓝璎才知道陈明楷自来了熙州便忙着走访宁国公府在宁淮县老家的亲友,几乎不住这里。

&ep;&ep;本来蓝娉婷作为宁国公府新入门的孙妇也应该跟着陈明楷探亲走动,但蓝夫人怜侄女劳累,怕她年轻面皮薄被人欺负了去,便找借口留她在府里。

&ep;&ep;蓝夫人笑称表面上看是她怜惜娘家侄女,实际里还是陈三公子会疼新婚娘子,舍不得娇弱的小娘子出去受累受气。听闻此话,姚家的表嫂们个个捂着嘴偷乐,蓝璎也跟着笑,蓝娉婷羞得满面绯红,手里的丝帕都快揪破了。

&ep;&ep;蓝夫人并不肯作罢,又言道陈三公子虽不能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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