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蓝璎惊骇不已,颤声道:“唐国公怎么会?若要夺嫡,娘娘肚子里才是他亲外孙……”

&ep;&ep;德太妃冷冷道:“因为父亲等不急,又或是他根本不信我能诞下皇子。他做这一切的事,都只是为权位,为他自己的野心,我这条贱命在他眼里根本连根草芥都不如。”

&ep;&ep;蓝璎道:“娘娘,您不要伤心,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哭了。”

&ep;&ep;德太妃神色端肃道:“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人活一世,最该为的是自己。你即便再伤心,再难过,也要照旧吃饭,照旧睡觉,照旧好好活着。你要活着,等到这一世,看老天给你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ep;&ep;德太妃的话犹如一壶美酒,蓝璎闻之,顷刻醍醐灌顶,甘露洒心。

&ep;&ep;正因为爹娘不在了,她才更要好好地活。

&ep;&ep;今年她就满二十五,到年底不管是出宫还是留在寿安宫,她都会勇敢地走下去。

&ep;&ep;七月,战局骤然急下。

&ep;&ep;嘉平帝于三月新任的统帅再次被敌将宋仝斩于阵前,大军折损严重,撤出宣州,一路退至江州。

&ep;&ep;前方战事吃紧,兵马粮草极为匮乏。朝廷却再难募充兵力,筹措粮草,提供坚定持续的后方支援。

&ep;&ep;朝中原属主站派的大臣们态度渐渐消极,竟纷纷提出讲和之策。

&ep;&ep;京中武将也无人主动请缨,愿为前方平叛主将。

&ep;&ep;嘉平帝怒而驳回众大臣讲和之策,当场任命监军陈明楷为三军统帅,加封正一品大将军,并令八百里加急传旨,着命大将军陈明楷必须竭尽全力,集合一切力量,快速平定诸藩王叛乱。

&ep;&ep;三军将士面前,陈明楷跪地接过圣旨,神情肃穆,并无任何欣喜之情。

&ep;&ep;他将皇帝的赏赐全部分给军中将领,自己一件不留。

&ep;&ep;十日后,陈明楷亲领八千骑兵趁夜驰入先皇长子临江王燕榄藩地,并以皇帝名义将临江王所拥两万藩兵征作平叛之用。

&ep;&ep;加上在宣州、江洲、临江等地先后募征的兵马,陈明楷所领朝廷之军再次达到八万,虽没有收复宣州失地,但足以将诸藩王靖难之师稳稳阻挡在江洲,使他们不能妄图渡江。

&ep;&ep;就在朝中众臣皆以为战局重新稳定之时,新任大将军陈明楷忽然上书,奏请皇帝斩杀当初提议削藩的丞相韩子良,加封荣安郡王为亲王爵,并赦免宁亲王叛国弃军之罪,以此三条为信约,与诸藩王言和,罢兵休战。

&ep;&ep;嘉平帝暴怒,下诏将陈明楷就地免职,调其回兵部任正六品主事,负责朝廷募兵筹粮之事。

&ep;&ep;从正一品到正六品,官阶足足降五级。传闻陈明楷于中军大帐接旨时,不仅不悲愁,反而如释重负,仰天大笑。

&ep;&ep;九月,诸藩王靖难之师一气夺下江州,顺利渡江北上,京城面临失陷之危。

&ep;&ep;嘉平帝连降三旨,急速召回五名败战将领,一一斩杀处死。

&ep;&ep;十月,靖难之师再以破竹之势连番攻占寿州、济州、颍州,直逼京师。

&ep;&ep;荣安郡王谢伯恩与襄亲王燕夷吾共同登顶泰山时,指着北边京都皇城的方向,发下豪言,称用不了两个月,靖难之师必定攻破京城,斩下嘉平帝燕桢的头颅,给将士们装酒用。

&ep;&ep;回过神来的嘉平帝,再次任命陈明楷为主将,率领京都最后的两万兵马镇守潼关。

&ep;&ep;潼关是关中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失守,偌大的京都皇城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杀,再无回天之力。

&ep;&ep;最后决战在即,关中人心惶惶,恐惧和不安笼罩整个皇城。

&ep;&ep;京中许多富贵商贾不惜舍弃铺面家产,携了家中老幼往外逃去;就连各部官员中也有不少人在悄悄变卖屋宅田庄,想着法子把父母妻儿送到北边安稳的州县。

&ep;&ep;这一天,寒风瑟瑟,草木凋零,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

&ep;&ep;德太妃屏退左右,独带蓝璎一人来逛花园。

&ep;&ep;假山上,巨石耸立,二人流连其中,来回走了两趟,志趣不减。

&ep;&ep;确定周遭无人,德太妃从颈间取下一枚洁白莹润的羊脂玉蝴蝶玉佩,小心不舍地交到蓝璎手里。

&ep;&ep;她低声道:“阿璎,把玉佩给我母亲,让她收好。跟她说,如果路途中遇到藩王的队伍,切莫惊慌,拿着这枚玉佩去找宋仝将军。我相信,他见到玉佩一定会保护好母亲。”

&ep;&ep;蓝璎闻言骤惊,待抬头望见德太妃温柔又忧伤的神情,忽然间明白过来。

&ep;&ep;原来,当年从贼匪手中救下德太妃的人就是荣安郡王麾下猛将宋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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