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蓝璎上前道:“娘娘,前方战事不用我们操心,有皇上和那些个军中将领在呢。”

&ep;&ep;德太妃缓缓收回伤感的目光,似笑非笑:“是吗?”

&ep;&ep;这时,宫外忽然响起阵阵脚步声,紧接着拥进来一群衣衫绚彩靓丽的人。

&ep;&ep;德太妃眉头微皱,蓝璎心里一疑,快步走向宫门口。

&ep;&ep;来的人是皇后宫里的宫女彩屏,她指着旁边一名身穿朱红色一品诰命服的富贵妇人对蓝璎道:“姑姑安好,奴婢奉皇后娘娘旨意,带引成国公夫人来寿安宫向德太妃娘娘请安。”

&ep;&ep;蓝璎望着那名妇人,只觉很是熟悉,一时却又认不出是谁。

&ep;&ep;她礼貌道:“夫人请进,太妃娘娘在院子里。”

&ep;&ep;那名妇人粲然欢笑,对彩屏道:“有劳姑姑带路,命妇蓝氏按宫规拜完太妃就出宫,凤仪宫事务繁忙,不敢耽误姑姑的功夫。”

&ep;&ep;彩屏微一点头,转身出去。

&ep;&ep;这时那名妇人急急抓住蓝璎的手,亲热唤道:“四妹妹,你怎地这般清瘦,宫里吃得不好么?”

&ep;&ep;蓝璎神色顿变,细看那名浓妆盛服的妇人,不是堂姐蓝娉婷又是哪个?

&ep;&ep;“三姐姐,真的是你?你怎么……”蓝璎望着蓝娉婷,觉得她周身上下变化太大,一时竟也难以形容。

&ep;&ep;蓝娉婷低头望了望自己浑圆的腰身,再看蓝璎如同豆蔻少女般的轻盈身姿,不禁羡慕又羞惭。

&ep;&ep;她笑道:“四妹妹不知道吧?姐姐这些年已经生养四个孩子,早衰老的不成样子,怕不是吓到你了?”

&ep;&ep;蓝璎轻轻摇头,心里极为震惊。

&ep;&ep;十年里生养了四个孩子,这事真真想也不敢想。

&ep;&ep;朝臣命妇入宫拜见后宫嫔妃,都有时辰限制,不能长时间逗留。

&ep;&ep;因而蓝璎领着蓝娉婷拜见过德太妃,便将她带到自己屋里,姐妹俩抓紧机会叙话。

&ep;&ep;蓝娉婷将她的屋子打量一番,点头道:“掌事姑姑果然不比常人,这屋内摆设全是外面公候府里都少见的。可知德太妃娘娘很是倚重妹妹,如此倒也欣慰。”

&ep;&ep;蓝璎道:“三姐姐你才最厉害呢!什么时候封了一品诰命,妹妹在宫里竟也半点不知。”

&ep;&ep;蓝娉婷笑道:“昨日才受封,我今儿进宫正是来谢恩。一大早拜过皇上和皇后,就来寻你了,也不枉我进宫跑这老远一趟。”

&ep;&ep;蓝璎心里欢喜,眨着眼俏皮道:“多谢三姐姐专程来看望,妹妹很是感激。”

&ep;&ep;蓝娉婷伸手点了点她额头:“你呀,还是这般撒泼调皮。”

&ep;&ep;蓝璎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一块芙蓉酥,递给蓝娉婷:“姐姐赶早进宫,一定没来得及用早膳,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可别饿坏了。”

&ep;&ep;蓝娉婷笑着接过芙蓉糕,又重新放回碟中。

&ep;&ep;“在凤仪宫,皇后娘娘赏了一碗红枣花生酪,我又不敢不吃,现在肚子还撑着呢。”

&ep;&ep;蓝璎笑着点头,便听蓝娉婷换了低沉的语调,对她道:“四妹妹,腊月初你姐夫从南边来了封家信,有一件事,叫我一定转告你。”

&ep;&ep;蓝璎闻言,心里一紧。

&ep;&ep;腊月初,震惊朝野的宁安河战役刚刚打完,陈明楷仍在前方担任监军。战局紧张,他在这个时候来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p;&ep;更况且腊月至今已过去近四个月,蓝娉婷提起此事仍是一脸哀痛,这不能不令她惊惧。

&ep;&ep;蓝娉婷犹疑之下,还是决定将事情和盘托出。

&ep;&ep;当她说完时,蓝璎已是泪流不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唇紧闭,不言不语,整个人仿佛被瞬间冰封。

&ep;&ep;事情远远比她猜测的要糟糕太多,无异于晴天霹雳。

&ep;&ep;去年十一月,熙州失守,荣安郡王谢伯恩专程去往梅城县请蓝溥出山为仕,并封他为安国君。

&ep;&ep;蓝溥拒不受封,以此事为毕生耻辱,深夜放火烧毁青山书院,最后以颈缚石,自沉天青湖。郑夫人骤闻噩耗,哭得肝肠寸断,当即身披素缟麻衣,哀唱着一段《柳凤英哭坟》投湖殉夫。

&ep;&ep;宁安河战役之后,蓝璎对爹娘的安危也曾有过担忧。后来闻听靖难之师军纪严明,所到之处从不扰民,深受南方百姓拥戴,蓝璎因而心存侥幸。

&ep;&ep;却不料,事出意外,她的爹爹和娘竟然选择这样一条忠烈却令人悚然的魂归之路。

&ep;&ep;眼前烈火熊熊,红光冲天,映照出无边的苍穹夜空,光华溢目。

&ep;&ep;蓝璎泪光莹莹,瞳眸空洞,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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