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细算下来,栗枝和秦绍礼已经恋爱三年十一个月了。

&ep;&ep;栗枝想,在秦绍礼眼中,她或许一直是“比较乖”的性格。

&ep;&ep;然而今天的栗枝不想那么乖。

&ep;&ep;或许秦绍礼习惯了她的不反抗,也或许因为其他。

&ep;&ep;栗枝今日的抗拒并没有收到成效,反倒是被对方当作了小孩子一样的玩闹。

&ep;&ep;没有回卧室,客厅落地窗边有着柔软的长毛毛毯,白色的长毛能够将人整个脚背埋起来。

&ep;&ep;往日里栗枝喜欢趴在这毛毯上看书,而现在,她膝盖触碰着毛毯,在长达一小时的负隅顽抗之后,闭上眼睛,蜷缩着身体,边落泪边睡了过去。

&ep;&ep;栗枝实在是太累了。

&ep;&ep;先前只盼着毕业后能早些步入社会,能够早些与他并肩,早些获得他的认可。

&ep;&ep;但无人告诉她,原来毕业是件能叫人被扒掉层皮的痛苦差事。

&ep;&ep;之前表哥得知她和秦绍礼恋爱后,哪怕有事要求秦绍礼,也仔仔细细和她谈了一宿。

&ep;&ep;期间许多细节不再赘述,唯独一句直直戳到栗枝心窝里。

&ep;&ep;“秦绍礼这样的人,没有心。”

&ep;&ep;秦绍礼的确没有心。

&ep;&ep;恋爱三年九个月,对于男友这个身份应尽的职责,他的确做的很好。

&ep;&ep;每逢节日,栗枝都能收到许多贵重的礼物。

&ep;&ep;新年、元宵、情人节……甚至于儿童节,无论秦绍礼在她身边亦或者出差,礼物从来不会缺席,始终如约而至。

&ep;&ep;起初栗枝还为此欣喜雀跃,直到她偶然得知,这些令她小心翼翼收藏起的礼物,都来源自秦绍礼身边助理的精心挑选。

&ep;&ep;于秦绍礼而言,女朋友的份量并不会比他的宠物更重。

&ep;&ep;秦绍礼对她很好,但并不爱她。

&ep;&ep;对栗枝而言,他如四季,而她之于秦绍礼,不过是春时雨夏天风,秋日叶寒冬花。

&ep;&ep;有则添彩,无则也罢。

&ep;&ep;秦绍礼没有心。

&ep;&ep;意识到件事时,栗枝难过且庆幸。

&ep;&ep;她难过自己花了这么久时间才明白这点,又庆幸自己终于认清。

&ep;&ep;……

&ep;&ep;秦绍礼随意地套上衬衫裤子,他少抽烟,先前也是工作应酬,后来见栗枝总是咳,也就少在她眼前抽。整套房子只有一个烟灰缸,也极少用。

&ep;&ep;身体陷在郁郁浓绿的沙发中,秦绍礼微微低头,看着俯在毛毯上睡着的栗枝。

&ep;&ep;身体上披着他的外套,肩膀上有着咬出的牙印和红痕,小腿无法自控地轻颤,脸贴着手掌心,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

&ep;&ep;秦绍礼欣赏了五分钟,耳侧听的手机响,才俯身将栗枝抱起来。

&ep;&ep;并不重。

&ep;&ep;他掂了掂,低头笑着问她:“毕个业还能减肥?怎么轻这么多?”

&ep;&ep;栗枝没回应他。

&ep;&ep;她微微躬着背,纤长的一双腿从他臂弯微微弯曲,秦绍礼仔细看,才瞧见她膝盖破了皮,渗出轻微血丝。

&ep;&ep;站定身体,秦绍礼回望。

&ep;&ep;果然,方才她跪伏过的白色长毛毛毯上,也有着些许殷红的血迹。

&ep;&ep;并不明显,恰若雪地里落了一点红梅瓣。

&ep;&ep;“这么娇气。”

&ep;&ep;秦绍礼微摇头,叹气,抱栗枝回卧室。

&ep;&ep;这房子对外都说是栗枝表哥买的,实际上却是秦绍礼出资,栗枝表哥一次也没有来过。

&ep;&ep;秦绍礼不缺钱,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栗枝。

&ep;&ep;他也不喜每次与栗枝在酒店中相见,一是为了方便,二是为了隐蔽,这才“金屋藏娇”,将她安置在这里。

&ep;&ep;栗枝睡的很沉,她睡相极佳,醒着的时候颇粘人,睡着了后反倒安分许多。

&ep;&ep;秦绍礼对这点很满意,他抽身去了书房。

&ep;&ep;书房的电脑还亮着灯,栗枝昨夜里睡在这里,显然今日起床时匆匆,忘记关掉电脑。

&ep;&ep;秦绍礼坐在椅子前,晃了下鼠标。

&ep;&ep;电脑屏幕重新亮起,映入秦绍礼眼帘中的,是桌面上杂乱无章的一排论文文稿。

&ep;&ep;文档名字逐渐暴躁。

&ep;&ep;论文初稿。

&ep;&ep;论文初稿2.

&ep;&ep;论文初稿3.

&ep;&ep;论文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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