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或许是因为自己随爹吧。崔织晚也很无奈,这辈子被叫才女是无望了:“外祖母,我也想好好练字,但是一看到书就打瞌睡,没办法啊。”
&ep;&ep;毕竟,又不是谁都能像梁追似的,看个书比喝茶还管用,越看越精神。
&ep;&ep;荣老太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你不是总说要去书肆吗,过几日等你表哥下学,让他带你去,看看能不能治一治你的瞌睡虫。”
&ep;&ep;第二天,崔织晚被明夏叫起后,梳了个简单乖巧的鬟髻,穿了件藕荷色的织花褙子,就朝院子里去了。
&ep;&ep;没想到出门后,她碰巧在荷花池边撞见了荣沁雅。
&ep;&ep;秋季的荷花池一片衰败,荣沁雅原本一个人坐在池边哭,见到崔织晚便立刻起身要走。
&ep;&ep;其实崔织晚是明白的,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旁人说什么都没用。自己虽然有一万种理由不去管她,随她怎么发脾气生闷气,可无论如何,荣沁雅都是她的表姐。为着这一个缘由,有些不讨喜的话她还是想劝一劝。
&ep;&ep;“叁姐姐。”
&ep;&ep;荣沁雅顿住脚步,冷冷转身问道:“有什么事?”
&ep;&ep;少女的眼眶红肿,想必哭了很久了,崔织晚静静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叁姐姐这是何必呢。”
&ep;&ep;毕竟姑娘家情窦初开,做出这种事也能原谅。但看她那个痴迷的样子,不难猜出,冯辙应当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却并没有果断拒绝。
&ep;&ep;冯辙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
&ep;&ep;这种本事,旁人学也学不来。他对别的女子好,也不见他能好多久,似乎对谁都有点情意,但又可以立刻绝情到极点。
&ep;&ep;荣沁雅性格高傲倔强,只当崔织晚是在嘲讽她,抿着唇一语不发。她今日穿了件淡粉白底的薄纱褙子,挑线间色迭裙,显得非常漂亮出挑,细白的脸清冷而妩媚。
&ep;&ep;“‘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冯二公子珠玉在前,叁姐姐的心怕是也随他去了吧。”
&ep;&ep;这话实在是很难听的。荣沁雅听见顷刻臊红了脸,捏紧了绣帕,恼羞成怒道:“你胡说!我、我才没有……”
&ep;&ep;“叁姐姐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那位冯二公子是决计不会动心的。”这人的心太过冷硬,根本没人能捂得热。
&ep;&ep;闻言,荣沁雅不可置信地看着崔织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ep;&ep;“叁姐姐不信?”崔织晚看着她,笑得一派纯真,语气轻柔且坚定:“他的正妻只会是世家贵女,便是良妾和侧室至少也该为五品京官之女,以叁姐姐的出身,在冯家恐怕只能做个侍婢了。”
&ep;&ep;荣沁雅看着自己尚还年幼的表妹,根本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过骨子里的清高还是让她不肯低头服软。
&ep;&ep;当下,她满脸泪痕,呜咽着反驳道:“是,没错,我就是喜欢他!他那样温柔好看,我宁可嫁给他做侍婢也心甘情愿!”
&ep;&ep;温柔……
&ep;&ep;如果她见过冯辙是怎样杀人的,恐怕就再也不会将这个词和他联系在一起了。
&ep;&ep;崔织晚顿了顿,想继续说什么,却又默了半晌,最终只余一叹。
&ep;&ep;她知道,自己这剂猛药恐怕是没用了,一时有些忍不住可怜荣沁雅,又有些不寒而栗。
&ep;&ep;原来,这就是冯辙的手段。喜欢一个人,那样百转的情肠,那样赤忱的心意,却尽付流水。有荣老太太在,荣沁雅是绝不可能如愿以偿的,冯辙将会成为她心中永远放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