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与自己孩子五官相像的,除过他们自己的人,谁能认出来?

燕姝,……

这倒也是。

当下这个时代又没有照片,那画像画得再好,也还是有所出入,更何况孩子每年都在长大,许久不见的孩子偶然出现一次,只要五官没有很大差别,还真的很难发现。

啧啧啧,宇文濠这死胖子真鸡贼也!

整天吃什么长的,心眼儿咋就这么多呢!

她兀自在心间感慨一番,而数聆听进耳的宇文澜也已经明白了。

呵,原来如此。

宇文濠夫妇今次带进京的,竟然没有一个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此事乍听之下十分荒唐,但搁在宇文濠身上,极有可能。

更何况,经历过前面那么多次的震惊,他已经对燕姝毫不怀疑了。

好,很好。

看来这个堂兄,今次是打定主意要做些什么大事了。

大殿之外,炮竹声不断传来,大殿之中,众人仍在欢欢喜喜的吃喝,相互说着拜年的吉祥话。

宇文澜不动声色饮了一杯酒。

呵,这宝座,岂是想坐就能坐的?

~~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年夜宴也终于到了尾声。

恭送完太后与皇帝,众人也都各自散去。

燕姝回到殿中更衣洗漱,忍冬几个则备好了瓜子零嘴几样水果,预备着今夜守岁。

然待燕姝洗漱完毕出来,却无心守岁了。

她思来想去一番,觉得今夜吃到的瓜着实不小,且与皇帝息息相关。而作为皇帝的腿部挂件,她不能袖手旁观,要想办法让皇帝知道才成啊。

若是往常,她可以如前几次那般从话里话外来提醒他,然今晚除夕,依照礼法,君王要在中宫过夜,如今宫中又没有皇后,所以他只能在乾明宫里睡,并不能来嫔妃处。

所以她见不着他啊。

想来想去,她只好来到书桌旁开始提笔写字。

见状忍冬奇怪道,“今晚守岁,主子不歇一歇吗?”

燕姝默默叹了口气,只能找借口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故事,得赶紧写出来,不然明天要忘了。你们自己去守岁吧,不用管我。”

语罢便开始写了起来。

忍冬不明所以,只好应是退去了一边不再打扰她。

燕姝边写边想,很快便什么也顾不上了。

nnd这个故事可就太费脑了。

又是养母起了异心,又是堂兄弟幺蛾子不断,皇帝啊皇帝,你必须得感谢我才成!

这一夜,窗外爆竹声声不断,燕姝却几乎忘了这是除夕。

眼看天已经蒙蒙亮时,她才终于写完。

搁下笔打了个哈欠,她便朝门外唤人。

忍冬进到房中,见她竟还坐在桌前,不由吓了一跳,忙问道,“主子一直写到这会儿吗?”

燕姝嗯了一声,只道,“待天亮了,找机会将这叠纸稿送去乾明宫,就说是我新写的话本子,请陛下过目。”

忍冬应是,便将纸稿收拾好。

转头却见她几步倒去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忍冬摇了摇头,心道主子这又是何苦来的?都已经是宠妃了,还整日想着写话本子挣钱。

啧,可真是勤快人。

~~

元正之日,君王很是忙碌。

五更天,宇文澜便已经洗漱更衣,来到奉先殿祭拜祖宗神明。

天亮之后,又率嫔妃向太后拜年。

而等给太后拜完年后,又回宫更换衣装,参加元正朝仪。

待朝仪过后,又是元正大宴,君臣宗亲共享新年第一场宴席。

而等到大宴结束回到乾明宫,已是午后。

更衣之时,却听富海禀报道,“对了陛下,方才贵仪娘娘叫人送了一叠纸稿过来,说是新写的话本子,请您过目。”

嗯?

宇文澜有些意外,大过年的她还有空写了新话本?

他于是道,“拿来。”

富海应是,便将纸稿奉上。

宇文澜便接过看了起来。

一阵后他便发现,这还是那晚她讲的年轻家主与堂兄弟之间的事。

不过今次又增加了些情节,诸如堂兄弟与美人探子曾是相好,并育有一子,此人用孩子要挟来牵制美人;

而家主的养母起了异心,打算另外扶持他人……

诡计多端的堂兄弟还给自己的孩子安排了替身,妄图欺骗家主……

宇文澜,“……”

好吧,他已经知道了,她这是要提醒他除夕夜宴上发生的事。

且纸张上清晰的墨香告诉他,这故事怕是她才刚写不久的。

其实昨夜回到乾明宫后,他便已经派出了人手去往辽东。

没想到她担心他,还特意写了这样一个故事来提醒。

想她这样一个好吃贪睡的人熬夜来写话本,着实不容易了。

为君虽不易,在那后宫之中,却有个小小的姑娘牵挂着他。

宇文澜忽然想去甘露殿。

然而不行。

因为今日乃是元正,依照礼法,他一连三日都不得去嫔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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