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隔着雨幕,陈叔和晏锦言谁也不认得跑过去的女孩子是谁。
&ep;&ep;倒是鱼贩,一语点醒梦中人:“那不是桑桑吗?这么大的雨,跑江边来做什么?”
&ep;&ep;晏锦言定睛一看,那跑远的人似乎真是秦桑。
&ep;&ep;陈叔也反应过来了,狐疑皱眉:“桑桑那丫头跑这儿来做什么?”
&ep;&ep;雨很快停了。
&ep;&ep;天际的乌云渐渐散开,又见□□。
&ep;&ep;老管家拎着活鱼推着轮椅,打算和晏锦言一起往回走。
&ep;&ep;没想,晏锦言却忽然开口:“陈叔,您先回吧。”
&ep;&ep;他语气很淡,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ep;&ep;老管家愣了一下,有点担心,却又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晏锦言。
&ep;&ep;所以他便等在了原地,干脆继续在鱼贩的摊位坐着等,一边好奇晏锦言去哪儿,一边琢磨着这鱼是炖汤还是红烧。
&ep;&ep;……
&ep;&ep;临川镇有一条川江。
&ep;&ep;每年夏天,这江河里总会淹死几个人,基本是小孩子。
&ep;&ep;所以江边立了警示牌,严禁小孩子私自下河游泳。
&ep;&ep;之前天热得厉害,陆筝也来游过,还有邻居家其他几个小弟弟。
&ep;&ep;秦桑和夏萤也跟着来了,没下水,就找块大石头坐着,泡泡脚。
&ep;&ep;陆筝水性极好,救过溺水的小孩。
&ep;&ep;但他上岸后却说,以后再也不来江河里游泳了,未知的危险太多太可怕。
&ep;&ep;后来秦桑他们便极少来江边玩。
&ep;&ep;雨后的川江边上一个人影也见不着,不远处渡口的船在岸边停了十几二十分钟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ep;&ep;秦桑就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浑身湿漉漉的,她也不在乎。
&ep;&ep;只托着香腮看天际散去的乌云,以及云后渐渐冒出头来的夕阳。
&ep;&ep;盛夏的天,当真是风云诡变,让人捉摸不透。
&ep;&ep;雨后的天际,竟挂着一轮残阳,血色染红了半边天,美丽渗着凄凉。
&ep;&ep;就在秦桑望着天际的残阳发呆时,背后传来了车轮声。
&ep;&ep;她敛了神思,回头去看,一眼便看见了轮椅上的少年。
&ep;&ep;“言哥哥?”
&ep;&ep;秦桑诧异,鼻音很浓,眼眶也有些泛红。
&ep;&ep;所以晏锦言猜想,她应该哭过。
&ep;&ep;令他皱眉的是秦桑身上湿透的衣服和长发,看着像是整个人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一样。
&ep;&ep;“在这做什么?”少年启唇,语气和眼神一样淡漠。
&ep;&ep;即便如此,秦桑却还是从他字里行间捕捉到对自己的关心。
&ep;&ep;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鼻尖酸酸的,有点感动。
&ep;&ep;吸了吸鼻子,她重新振作起来,侧身看了眼天际的夕阳,嫣红的唇如盛开的蔷薇花,明艳动人。
&ep;&ep;“今天的夕阳特别美。”
&ep;&ep;秦桑无厘头的一句,令晏锦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ep;&ep;他看得出她有心事,但秦桑不想说,晏锦言也不是那种追着问到底的人。
&ep;&ep;所以他抬眸,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夕阳,“嗯”了一声:“是很美。”
&ep;&ep;秦桑听他应了,笑了一声,随口问道:“言哥哥,你是从海城来的?”
&ep;&ep;“是。”
&ep;&ep;“海城漂亮吗?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
&ep;&ep;“是一座临海的城市,夜景很漂亮。”
&ep;&ep;“那你为什么要从那么漂亮的地方跑来临川镇?”秦桑回眸,静静凝视着轮椅上的少年,满目好奇。
&ep;&ep;晏锦言噎住,不自觉的看了眼自己的腿。
&ep;&ep;秦桑没能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海城再怎么漂亮,我也不会喜欢它的。”
&ep;&ep;“实话告诉你吧,我去过海城的,在我六岁那年。”
&ep;&ep;只不过十年过去了,她对那个城市唯一的记忆,只剩下秦家老宅那两扇特别高大,紧闭着的铁门。
&ep;&ep;那年秦桑的母亲病重,临终前托姥爷送她去海城,去找她亲爸。
&ep;&ep;其实听说要去见爸爸的时候,秦桑还是很开心的。
&ep;&ep;尽管从临川镇去海城,路途遥远,需要先从镇上乘坐汽车到县里,然后再坐长途客车到海城。
&ep;&ep;到了海城,还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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