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门后,不远处一丛花树前,慢慢浮现出三名女子。

&ep;&ep;“娘,你听到没?书房!爹的书房只有大姐姐才被允许进去过,连我都没能进去,那小贱人凭什么?”裴元容橘红色的裙衫乱动,跺着脚,一脸的不甘和怨愤。那个裴元歌,长得丑,什么都不会,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凭什么独占爹的宠爱?

&ep;&ep;“姨娘,老奴看这事情不对!”王嬷嬷神色凝重,“那天的事情,老奴想来想去,桂嬷嬷行事素来缜密,绝不可能中途被人动了手脚,唯一能够在汤药里加东西的而不被察觉的,就只有最后拿着药碗的四小姐。当天四小姐的话乍听没问题,却都在暗地推波助澜。还有这关键人物紫苑,当日是四小姐准她进去的,而现在,她已经是四小姐的贴身丫鬟!事情再明显没有了,这就是四小姐连同那个紫苑,陷害桂嬷嬷!”

&ep;&ep;证据确凿,但章芸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ep;&ep;她正要授意桂嬷嬷在静姝斋动手脚,没想到居然会被裴元歌抢先一步,将桂嬷嬷撵出裴府,断了她的臂膀!她不是一直对桂嬷嬷信任有加吗?怎么会突然翻脸?

&ep;&ep;再仔细想想,从那晚白芷挨打开始,裴元歌就很不对劲儿,神情气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白芷挨打、割肉疗病,乃至这次的美人泪事件,谋算之精密,心机之深沉,直令人咋舌,绝非那个愚笨无脑的提线木偶能做出来的。还有,从前的裴元歌,在桂嬷嬷的教唆下,绝对不会跟老爷亲近,而现在,老爷已经彻底扭转了从前对裴元歌的偏见,甚至宠他宠到许她进入书房。

&ep;&ep;这在从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ep;&ep;中间一定有蹊跷!

&ep;&ep;问题的根源,应该就在这场病上,裴元歌卧病在床的时候,一定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ep;&ep;“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是,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章芸神色阴沉,“老爷已经越来越疼爱这个女儿,再这样下去,这府里恐怕就没有我和华儿容儿的立足之地了!”

&ep;&ep;王嬷嬷点点头,又忧心道:“四小姐大不像从前,又有老爷,姨娘要谨慎!”

&ep;&ep;“整个裴府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要抹黑她,又何必亲自出手?”章芸冷笑,眸光中闪烁出狠厉,“以前舒雪玉被禁,老爷征战在外,裴府由我管事,如果裴元歌出了意外,我总跑不掉管家不利的罪名,老爷回来后总难免迁怒于我。现在,有了紫苑这只蒹葭院的替罪羊……等缓过这阵子,看我怎么收拾明锦那贱人留下的孽种!”

&ep;&ep;艳红的唇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如罂粟般绚丽,却带着致命的狠毒……

&ep;&ep;012章四小姐风华初绽(上)

&ep;&ep;来到书房,原来裴诸城见天气晴朗,他又有空闲,要带元歌出去走走。坐在舒适的马车里,裴元歌偷偷掀起窗帘,隔着帷帽垂下的轻纱,打量着外面的喧嚣热闹。一路走过,两边高楼巍峨,店铺林立,各式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身着各色绸缎衣衫的行人往来如织,显得恢弘壮丽,繁华似锦。

&ep;&ep;“将军!”车门外忽然传来石砚的声音,“前面黑白棋鉴轩又在斗棋,听说这次的彩头是七彩琉璃珠,引来许多人,把路给挡住了。所以请将军示下,是暂停一会儿,还是绕道过去?”

&ep;&ep;这斗棋可谓京城一景,声名远扬,尤以棋鉴轩为胜。

&ep;&ep;黑白棋鉴轩分前后两院,前院以天干地支为序,设有六十斗棋室,每室有一位棋艺高手坐镇,要能够连赢三局者,才有资格进入后院与轩主对弈,能够赢了轩主的人,便可赢得斗棋的彩头。而每次棋鉴轩拿出的彩头,都是稀世奇珍,可惜,斗棋三年,从未有人能从这位轩主手中赢走彩头。

&ep;&ep;“七彩琉璃珠……”听到这次的彩头,裴诸城神情有些异样,沉吟了会儿,忽然握住裴元歌的手,慨然笑道,“走,歌儿,陪父亲斗棋去!我突然想会会这位神秘莫测的轩主了。”

&ep;&ep;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裴诸城连赢三局,被引着往后院走去。

&ep;&ep;与前院的冷清疏淡的黑白色调完全不同,棋鉴轩的后院秀丽婉约,清新雅致,院内繁花盛开,七彩缤纷,异香扑鼻。两人到了二楼,只见一道屏风横亘中间,将雅室隔断,垂坠而下的珠帘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隔绝了内外的视线,只隐约能看到屏风后面有人。

&ep;&ep;珠帘前坐着一名黄衣少女,容貌明艳,却难掩骄矜之气,正满面不忿地瞪着眼前的棋局。

&ep;&ep;“姑娘输了!”屏风后面传来清冷如玉的声音,温和平淡,但带着一股淡淡的凉意,宛如冰雪与水的交融,清澈却带着与人疏远的温度。

&ep;&ep;“这次不算,再来,直到我赢了为止!”黄衣女子不服气地道。

&ep;&ep;她是阳宁伯府唯一的嫡女杨绣弦,素来骄纵,一向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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