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我没有接话,只是说:“我和大哥一样,不想留在里面演戏。”

&ep;&ep;走到腊梅前,兄长停下,转身,一把掀起我毛绒绒的帽子,扣到我脑袋上,看着我生气的样子,心满意足地得意一笑:“人小鬼大。”

&ep;&ep;月华黯淡,天地阒静,我们在浓烈的腊梅香下,一时无言。

&ep;&ep;兄长默凝腊梅,似在缅怀,果然,他开口道:“妈,以前你总说想要个可爱的女儿,你看,希希够可爱了吧。”

&ep;&ep;“大哥…”我不知该说什么,轻声唤了他一下。

&ep;&ep;“吓到你了吗,”兄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又轻又柔,“对不起。”

&ep;&ep;为什么兄长要道歉呢,这一切都是我和妈的错。

&ep;&ep;一个五岁稚童,失去母亲后,努力成长,成为众人口中的天才,十叁岁知晓真相,又一个十叁年后,眼看着仇敌一家登堂入室,不仅不怨怼,反而极尽包容,我想,不论如何,兄长不必道歉。

&ep;&ep;也许是这和阿森一类的无尽温柔,教我迷了心智,我踮起脚,轻柔地环住兄长,给了他一个拥抱,又快速分离,我踟蹰着没敢看他。

&ep;&ep;“大哥,你不必道歉,一切都是…都是我和妈的错,是我们对不起你。”

&ep;&ep;兄长愣住了,停留在想反手抱住我的姿势,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缓缓放下,背去身后,若有所思道:“又怎么能全然怪你。”

&ep;&ep;兄长这样的人,怎么会怪我,我知道他这样讲,是为了让我心安,我说:“大哥,我会替阿姨永远陪着你。”

&ep;&ep;我那时非常天真,我想我总会找到阿森,哪怕这信杳无音讯,以后我也一定会有办法找到他,然后和他在B市安居,届时,我会时常邀请兄长来我和阿森的小家一起吃红烧排骨。

&ep;&ep;一朵小小黄色腊梅随着雪飘零到我头顶,兄长捻起,喃喃道:“永远…”他仿佛沉浸去另一个世界,细细咀嚼这两个字带来的甘甜。

&ep;&ep;倏忽,兄长粲然一笑,伸出小拇指,要和我拉钩:“那就约定好,永远。”

&ep;&ep;我从没见过这样孩子气的兄长,像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ep;&ep;我大咧咧笑着。

&ep;&ep;两根手指交缠,像极了至死不休的双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