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到了后半晚,连蝉鸣声都听不见了。

&ep;&ep;陈也站在原地,单手插着兜,目光望着黑黢黢的楼栋。

&ep;&ep;早已没了人影,耳边却仍回响着她最后的那句话。

&ep;&ep;挺好的。陈也唇角扯动,笑了声。

&ep;&ep;她要是真不理他了,那些难听的,污秽的话,就可以离她远远的。

&ep;&ep;这样干净又纯粹的小姑娘,本就不该和他搅和在一起。

&ep;&ep;快到中秋了,今晚的月亮比那一晚的要圆一些。陈也走进单元楼里,唇角牵出一个自嘲的笑。

&ep;&ep;明明下定了决心,明明知道两人是云泥之别。

&ep;&ep;可他还是想见她。

&ep;&ep;只是今晚瞧了一眼,胸腔里就燃起熊熊的烈火,炙热滚烫,烧得他比死还难受。

&ep;&ep;又上了一个阶梯,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楼。

&ep;&ep;每层楼里都装了声控灯。他脚踏上去的那一刻,灯应声而亮。

&ep;&ep;狭小灰旧的空间被照亮,他的视线一顿。

&ep;&ep;少女抱着膝盖,安静地坐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粉色书包。

&ep;&ep;睫毛黑而长,带着自然的卷翘,像是两把毛茸茸的小刷子。

&ep;&ep;暖黄的光影笼在她脸上,五官小巧又精致,仿佛一副美人图,每一笔都是画师用工笔细致描摹出的。

&ep;&ep;听到声音,宁栀也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就那么在空中撞上。

&ep;&ep;她眼弯了起来,光彩熠熠,神情里流露出的惊喜和开心清晰可见。

&ep;&ep;不过下一秒,意识到两人还处于冷战中,宁栀立刻将笑容收住。

&ep;&ep;弯起的唇角压下,软软的脸颊又鼓了起来。

&ep;&ep;陈也望着她的眼,喉结滚了两滚。

&ep;&ep;他仿佛听到有什么声音,将心底那团灼烫,烧得他痛不欲生的火浇灭彻底。

&ep;&ep;第三章和好

&ep;&ep;一秒,两秒,三秒。

&ep;&ep;谁也没说话,气氛安静又尴尬地僵持。

&ep;&ep;楼上不知道哪一户,电视声音开得特别大,婆媳争执的台词听得一清二楚。

&ep;&ep;陈也闻到甜甜的奶香味,熟悉又久违,无端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ep;&ep;他低眸,看见她白皙的小手轻轻攥着,大白兔奶糖的糖纸露了一小截出来。

&ep;&ep;宁栀从小身体不太好,有低血糖的毛病,要是饿着了或者没休息好,头就发晕。

&ep;&ep;不管是书包,还是衣服兜兜里,经常装着几颗糖果。

&ep;&ep;陈也想起晚上碰见的时间,算了算,她应该在门口坐了一个多小时了。

&ep;&ep;老小区里蚊子多,他目光低垂,望向宁栀的胳膊,细嫩莹白的皮肤上明晃晃几个红红的包。

&ep;&ep;他皱起眉:“没带钥匙?”

&ep;&ep;宁栀脑袋仰着,望向他。都主动说话,那……那应该是冷战结束了吧?

&ep;&ep;她鼓起的脸颊消了消,抿唇小声解释道:“家里的钥匙和班级的钥匙栓在一块儿的,下午借给同学了,她忘了还我。”

&ep;&ep;宁栀每天到学校早,每天早上开门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

&ep;&ep;下午体育课,班上有个女生来了例假,身体不舒服,就找她要了钥匙回班。

&ep;&ep;后来女同学忘了还,她也忘了去要。

&ep;&ep;而爸爸今晚上在厂里值班,要十点才回,妈妈又带着妹妹去了外婆家。

&ep;&ep;因此她就被困在了家门口。

&ep;&ep;宁栀想先站起来,一直这么坐在地上和他说话也不是事儿呀。

&ep;&ep;只是或许坐得太久了,加上没吃晚饭的缘故,猛地一下直起身,她腿有点软。

&ep;&ep;踉跄了几步,差点要摔倒。

&ep;&ep;幸好陈也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ep;&ep;两人的距离蓦然拉近,她手腕很细,被握在他的掌心,有微凉的触感。

&ep;&ep;空气里的那阵奶香味更清晰了,混合着少女身上好闻的气息,争先恐后钻入鼻息。

&ep;&ep;陈也喉咙紧了紧,蓦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ep;&ep;宁栀也没觉得他这举动有什么逾矩形的。

&ep;&ep;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手不知道牵过多少次了。年龄更小一些的时候,同一张床上午觉都睡过。

&ep;&ep;她没有哥哥,陈也对她而言,就是哥哥一样亲近的存在。

&ep;&ep;哪怕他们前不久才吵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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