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老太医越听脸色越黑,暴跳如雷:“些许小事,落胎是常有的事,可害人性命乃是犯王法的,这也叫些许小事吗?亏你还是个进士。堂堂读书人,天子门生,竟然能讲出这样无法无天的话来。”

&ep;&ep;“你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枕头风把你脑子吹跑了,你老婆年轻面嫩,你贪她颜色好,便由着她残害你的子嗣,你还是个人吗?”

&ep;&ep;“她连杀人的事都干出来了,你还护着她。你不仅好色,而且心狠,圣人的教诲你是半点也记不住,瞎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ep;&ep;“你爹不在家,你就胆大包天,为所欲为了。好,我这去应天府叫了人来,既然你不处置,我就替你处置!”

&ep;&ep;江伯臣满头大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鞠躬作揖说尽好话,哀求赵老太医。

&ep;&ep;可惜赵老太医不听,逼着他当面处置梅雪娘。

&ep;&ep;一个死乞白赖地求,一个火冒三丈地骂,两人谁也不愿意退步。

&ep;&ep;梅雪娘看着江伯臣窘迫的样子,好半天才忍住嘲讽了神色,她站起来扬声说:“赵老太医,老爷没办法处置妾身,因为这药,是给妾身喝的。”

&ep;&ep;僵持不下的两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陡然静止。

&ep;&ep;“你疯了?给自己喝这样的药?”赵老太医震惊:“你跟自己什么仇什么怨?”

&ep;&ep;梅雪娘无奈地笑笑:“我跟自己能有什么仇什么怨,这药,是我们乔姨娘亲手给我熬的。”

&ep;&ep;梅雪娘努努嘴,点了点乔姨娘的方向。

&ep;&ep;赵老太医瞪大眼,将乔姨娘打量一通,不敢置信:“不对吧,就这么个半老徐娘,不年轻,也不貌美,咋个就能哄得他给你下药了?”

&ep;&ep;江伯臣尴尬心虚地笑:“这都是误会,误会……”

&ep;&ep;“不,不是误会!”赵老太医一本正经道:“你不仅蠢,而且眼还瞎,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不疼,倒去纵容这么个歪瓜裂枣的小老婆,不是眼瞎是什么?”

&ep;&ep;江伯臣:……

&ep;&ep;乔姨娘在心里怒吼:老娘是不年轻了,但好歹也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哪里歪瓜、哪里裂枣了?

&ep;&ep;“也不怪你。”赵老太医语重心长道:“你只是个同进士,到底比不是正儿八经两榜进士出身。怪不得人家都说:同进士、如夫人,我原来还不信,今天见到你,倒是不得不信了。”

&ep;&ep;江伯臣面红脖子粗,几乎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ep;&ep;同进士不是进士,说好听点那就准进士,其实是自我安慰罢了。就像受宠的小妾,自我安慰是如夫人。可如夫人到底不是夫人,同进士也不是进士。

&ep;&ep;科举失利,没考中进士,是江伯臣人生污点之一。

&ep;&ep;仁心炮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哪里痛就朝哪里插刀子。

&ep;&ep;“好了,你说说,该怎么处置这个如夫人吧。”

&ep;&ep;江伯臣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偏偏还不能反驳什么:“伯父……”

&ep;&ep;“老爷。”乔姨娘噗通一声跪下了,未语泪先流:“妾是冤枉的。妾对天发誓,绝没有在夫人的药里放东西,这一定是弄错了。”

&ep;&ep;她的意思是说赵老太医诊错了,冤枉了她。

&ep;&ep;赵老太医也不生气,只是点头:“怪不得你能把他迷得三荤五素的,原来是能言善辩,会哭会演。你该去做戏子伶人,说不定能出个大家,你姓乔是吧,那就是乔大家,你当个妾氏,屈才,老屈才了。”

&ep;&ep;乔姨娘气了个仰倒,赵老太医这话让她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ep;&ep;她心里拿个小人,上面写着赵老太医的名字,自己手里拿个针,扎了千万遍。

&ep;&ep;江伯臣对乔姨娘报以感激与同情,感激她将赵老太医的火力吸引走了,同情她要遭受这样的炮火。

&ep;&ep;“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对姐姐敬重有加,与她情深义重,怎么会害她呢。赵老大夫,您再看看吧,说不定是弄错了。”

&ep;&ep;对此,赵老大夫表示拒绝:“不,本太医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这区区一碗药又怎么能弄错。你的花言巧语在本太医这里没用。”

&ep;&ep;乔姨娘咬碎银牙,只得去求江伯臣:“老爷,您也不相信我吗?”

&ep;&ep;江伯臣没说话,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当着赵老太医的面,他只能夹紧尾巴做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ep;&ep;乔姨娘绝望了。

&ep;&ep;梅雪娘好毒啊,竟然买通了赵老太医,这样诬陷、冤枉她。

&ep;&ep;她恨恨地朝梅雪娘望去,眼光扫到桌上的药碗,突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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