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徐千屿能画符,她能炼法器,这些东西不必携带。

徐千屿转过身,便见阮竹清站怔怔在树荫下,看向一行人的表情,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

这模样有些熟悉。

前世的自己便是如此。虽然和所有人站在一起,却被忽略,被遗落,好似活在真空中。

“跟他客气什么。”徐千屿两三步走来,在阮竹清储物囊内摸了一把,抓走了四五样法器,又摊手,理直气壮道,“给点灵石。”

少女盛气凌人的娇容出现在面前,阮竹清忙摸向怀里,手忙脚乱中没带那么多灵石,却捏出了一枚鱼钩状的金色弯钩。

”没关系,小爷有这个。”阮竹清捏着钩道,“灵石钓针。若有灵石矿,此针探路,开路,碎石,你们要多少采多少。”

虞楚大开眼界,小心接过:“这也太厉害了吧。”

阮竹清矜然一笑:“还行,还行。”

徐千屿道:“走吧。”

阮竹清有些意外:“你,你们不和云初他们一起走?”

“你都到这里了,难道让我们自己走么。”徐千屿抱臂道,“自然是用你的巨鸢送我们了。”

阮竹清神色骤然明亮:“好,我们这就上巨鸢!”

及至巨鸢翻山掠海,飞至四大仙门的战船,阮竹清面上那股哀怨早已一扫而空。

阮竹清甚至有点发愁。因为徐千屿将没写完的无真的课业,留给了他。

茫茫海雾中,矗立一艘庞然大物。

这是战船,足有四层,外形有些像飞舟,表皮是打磨得极薄的软制灵石用铆钉拼接,又刻意磨花表面,在阳光下闪烁晕光,可以抵抗海上妖物攻击。船帆在高空中徐徐拂动,如飘来飘去的薄云。

原本可以坐四五人的巨鸢,成了空中蚊蝇,飞落在战船第四层上。

徐千屿与虞楚跳下来,冲阮竹清挥了挥手,巨鸢在天上打了个转,颤巍巍地飞走了。

二人下至战船内部,内里非常宽敞,甚至如阁子内部一般,是木制梁柱。穹顶上有浅蓝色的壁画

,由数格拼凑起来,大约是天山的始创神女的系列故事,被

两人一靠近,便有石台升起。徐千屿看出来写着她们姓名的,是传讯木牌一类的东西,便拿起来配上,又点亮了池中的命灯。

这是出春这般冒险前,都要做的事情。命灯一人一盏,人死则灯灭,宗门会视此物决定要不要搭救失踪的弟子。

徐千屿没在桌上看到师兄的木牌,想他应该是早就来了。

正想着,便在拐过弯时,在纱帐隔出的空间内看见了他。沈溯微身旁站着云初,还有几个其他宗门弟子,应是从前出春时候相识的,几人正在说话。沈溯微侧眼对上她,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又迟到了。

徐千屿站在原地,毫不为耻地翘起嘴角。

沈溯微从境中取物,顺手抛来一物。

她伸手一接,是个木盒,透出一股浅浅的甜香。

“啊,山下纯记的雪花糯米团子!”身后传来林殊月的声音。

徐千屿也不知道身后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只知道她刚一推开盒盖,瞬间有无数只手探过来。

“多谢了,我最爱的。”

“还没吃饭。”

“太香了。”

徐千屿:“你们……”

徐千屿一向大方,虽不高兴,但都是以往聚会相识的狐朋狗友,也捧着盒子,随便他们拿去。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捻起一枚。

徐千屿见他袖子口有金龙云海,很是陌生,转头一看,此人身着黑衣,腰后佩剑,显然是潜龙仙宗的弟子。

他身长九尺,影如山岳,且一头海妖般的蓝色头发,极为扎眼,衬得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

很显然,这个人她不认识。

徐千屿道:“我不是发食物的。谁让你吃了,给我还回来!”

这名蓝色头发的少年好似反应迟钝一般,黑眸疑惑地看着她,已经将糯米团子喂到嘴里,咀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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