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九娘却又做出一个温柔体贴乖巧儿媳的模样,继续说:“外面这般黑,路也不好走,娘也没提盏油灯照明,这人上了年纪眼睛也不好使了,若是娘端着碗肉在半道儿上摔倒了,那多糟糕!不如我送娘回去吧!这几天我和相公都没米下锅了,你看我们这光吃菜没米饭,肚子也填不饱,正好去娘那边扛半袋子米过来!”

&ep;&ep;“你这小娼妇,竟敢咒我摔倒!你是不是想咒我死啊?你还想去我家扛米?呸!你这臭不要脸的贱蹄子,看老娘不把你这臭嘴撕烂!”李氏这下忍无可忍,这小货不但敢这般顶嘴,还想打她家米的主意,火气一上来,嗷的一声便冲了过去,五指大张,打算先扯头发再挠脸。

&ep;&ep;九娘一看这架势,暗叫不好,没想到这老太婆居然真动手。

&ep;&ep;眼看着李氏那九阴白骨爪已经迎面袭来,她扶着桌面往后退了,正想着该如何躲开李氏的攻击还是咬牙跟她干一仗时,一股劲风扫过耳际,只听李氏像杀猪般的嗷叫了一声,然后破口大骂,尖锐的声音直击耳膜。

&ep;&ep;“你这个逆子,断了腿的废物,居然敢对老娘动手!看老天打雷劈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野崽子……”

&ep;&ep;楚东阳捏着李氏的手腕,面色阴沉,眼中寒光冷然,手一使劲,便将李氏推开:“你最好立刻闭嘴,然后从这里滚出去!别拿养育之恩说事儿!你素来知我不是个好欺负的,过去那些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从今往后,你若是不来招事儿,我便还敬你一声娘,如若再像这般泼辣蛮狠,休怪我拿棍打你出去!”

&ep;&ep;参军之前,楚东阳在老杨家每天只有一顿饭,不给吃饱还有意让他干重活累活。说的好听是养子,说的不好听,也就是一个一天只管一顿饭的奴才,命比狗贱!

&ep;&ep;楚东阳念着好歹老杨家将他养大,这份恩情他也记着,参军后的补贴都给了李氏,就当做是还了这份恩情。

&ep;&ep;可他受伤归来,没想到李氏竟然做得这般绝,素来不甚在乎的银钱的楚东阳,此时也将这事儿给记上了。

&ep;&ep;李氏被楚东阳这么一推,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凳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干脆不起来了,便撒泼打滚边扯着嗓子嚎:“老天啊,开开眼啊……儿子动手打老娘啊!手下这般重,这是想要老娘的老命啊!辛辛苦苦将他养大,他竟恩将仇报!求求老天爷打雷劈死这孽畜啊……”

&ep;&ep;李氏那声音本来就尖锐,嘴上功夫又是一流,此时叫骂得一套一套的,跟哭丧似的。

&ep;&ep;九娘看着地上翻来滚去的李氏,有些头疼的看向楚东阳,小声问:“现在怎么办?她这般嚎法,隔壁邻舍的都听见……”

&ep;&ep;楚东阳扶住她的肩头,面色阴沉,冷冷的说:“由着她哭闹!听见便听见,难不成敢抓我去官府不成?况且那官老爷跟我有几分交情,断不会冤枉我的。”

&ep;&ep;李氏听到楚东阳那冷漠的话,哭骂的声音嘎然止住,双眼含恨的朝楚东阳射过来,怒声道:“你这野崽子,等我儿孝贤考上大官,定要将你送去吃牢饭!”

&ep;&ep;骂完又继续打滚哭嚎。

&ep;&ep;“你吃饱了吗?”楚东阳却突然看向九娘,淡淡的问道。

&ep;&ep;“吃饱了!”九娘嘴角扯了扯,点头道。

&ep;&ep;“把桌上的菜收拾一下,然后给我打盆水来。”楚东阳说。

&ep;&ep;九娘不解的问:“打盆水来干嘛?”

&ep;&ep;难不成楚东阳要用水泼李氏?锅里的水好像烧开了呢……

&ep;&ep;“打水来当然是伺候我漱洗啊!天色不早了,早些回房歇着!”楚东阳坐回凳子上,抬头朝站在身旁的九娘看了一眼,他的手搭在受伤的腿上按了按,淡淡的说。

&ep;&ep;九娘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

&ep;&ep;两人这云淡风轻自顾自的闲聊,完全将李氏无视了,不管她如何卖力表演,两人直把她当空气。

&ep;&ep;就在这时,杨老头突然冲进了厨房,看到在地上翻滚的李氏,便又惊又怒的问:“老婆子,咋回事?”

&ep;&ep;杨老头本来已经躺在床上,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跟过来看热闹,可走到附近却听见自家老婆子的那独特的哭嚎声,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况且隔壁邻舍都敞开门伸长脑袋出来,小声的议论,不时传来几声嘲讽的笑,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往老宅子跑来。

&ep;&ep;李氏看到杨老头来了,气焰更加高了,给杨老头使了个眼色,然后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就朝九娘扑过去。

&ep;&ep;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九娘躲闪不及,头发被李氏给死死的抓住,发狠的撕扯。

&ep;&ep;楚东阳原本已坐下来,等他发觉李氏的意图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ep;&ep;他急忙站起来,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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