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3)

&ep;&ep;那孩子今年还不到五十吧！

&ep;&ep;“被人举报有海外关系。”杨玉莲抽噎道，“阿爹，牵扯下来，小蔓……”

&ep;&ep;到了现在，还不忘跟他耍心眼，老爷子冲小毛三人挥了下手。

&ep;&ep;段大林和李良工一左一右扯着小毛的胳膊退出了办公室。

&ep;&ep;民警忙冲季墨雅使了个眼色，季墨雅不是太乐意地哼了声，放下吃干吃净的搪瓷碗，跟在小毛三人后面出了门，民警尾随在后，顺手将门一带。

&ep;&ep;“我们怕啥，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你这个妈顶着的吗，小蔓收到的包裹又不是直接从国外寄来的。”

&ep;&ep;“我爸跟嘉赐也出事了。”

&ep;&ep;老爷子心头一沉，兀自嘴硬道：“哦，现世报，挺好的！”

&ep;&ep;“阿爹——”杨玉莲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我哥死后，我嫂子带着闺女跟家里划清了界限。我爸天天被人搁脖子里挂一个用细铁丝穿着的厚木牌，几天工夫，那铁丝都嵌进肉里了。”

&ep;&ep;“还有嘉赐，被人指着鼻子骂黑五类，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回了次嘴，被人摁着一顿好打，现在人还在医院呢……”

&ep;&ep;老爷子一想孙女那硬脾气，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要是放在小蔓身上，就不止是进医院吧……

&ep;&ep;“……季墨文、季墨雅兄妹逼着季志国跟我离婚，一一今年才七岁，你说我能怎么办？小蔓自小没有了爹，我不能让一一也跟她一样啊……”

&ep;&ep;老爷子正担心孙女呢，被她最后一句话刺得更是心口一疼：“一一不能没有爸爸，所以我们家小蔓就活该被亲妈欺负是吗？”

&ep;&ep;“小蔓是我的孩子，我能不心疼，可我能怎么办？我哥没了，嫂子侄女走了，好好的一家人就剩我爸和嘉赐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也没了性命啊！”

&ep;&ep;老爷子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亲家是有名的老中医，早年没少给小蔓寄药、寄补品调养身子。小蔓五岁那年出水痘，烧得整个人都迷糊了，亲家听到消息，一边帮他们联系了省医院的儿科主任，一边连夜赶了过来。

&ep;&ep;这情……

&ep;&ep;老爷子嗓子眼堵得厉害，“你爸……还好吗？”

&ep;&ep;杨玉莲心下陡然一松，能问出这话，说明老爷子心头的火气消了大半：“我请墨雅舅舅帮忙把我爸送去了西北农场。”

&ep;&ep;老爷子揪着心口的衣服，难受地躬了躬背。季墨雅不能告，告了她，牵扯下来，孙女头上最轻也要顶一个黑五类子女的帽子。工作还得给她，一份工作换了亲家两条人命，谁听了，能不说一声“值！”

&ep;&ep;可他心里难受啊，他捧在手心里精心养大的宝贝，被人害得差点没了性命，却半点反击不得：“杨玉莲，你是小蔓的妈，亲妈啊！你爸出事，需要小蔓的工作，你说一声，小蔓能不答应吗？”

&ep;&ep;“那是自小疼她的外公！托关系、改名字、寄信，这么长时间，你就没空打电话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吗？方才小毛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差一点啊、差一点，小蔓就没了！”

&ep;&ep;“对不起、对不起，阿爹，对不起，我以为墨雅都跟你们商量好了。”

&ep;&ep;季墨雅！

&ep;&ep;想起孙女被她推下山头的那一幕，老爷子就恨不得拿刀把她的爪子剁了。

&ep;&ep;杨玉莲哽咽道：“一一上午还跟我说，想姐姐了。他问我，姐姐啥时候过来上班？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阿爹，对不起！”

&ep;&ep;老爷子闭了闭眼，“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ep;&ep;杨玉莲长松了口气，知道老爷子这是答应了。

&ep;&ep;“又是跟京市街道办打电话吗？”季志国下班回来，听到屋里的哭声，推开门，担心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请假几天，过去看看。”

&ep;&ep;“你下月就该升职了……”眼见丈夫突然变了脸色，杨玉莲连忙解释道，“我爸和嘉赐没事，真的！我请……”话到嘴边了，杨玉莲速迅改了口，“我请何军长帮忙将我爸送去了西北农场，嘉赐今年18了，我跟他们学校的老师打了声招呼，让他随队去了东北。”

&ep;&ep;“何志铭？”

&ep;&ep;“嗯。”杨玉莲点点头，“何军长帮了这么大的忙，给钱送东西都不合适，今年招兵，你看？”

&ep;&ep;季志国摇了摇头：“西双版纳招的是边防兵，跟我们部队不搭边。”

&ep;&ep;“边防兵啊……”杨玉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年代，还有指弹扫过来，映入眼帘的那一抹红，“那，算了。”

&ep;&ep;“杨同志，你这思想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