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直待两人走远了,何绍辉才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从那股噬血的寒意中回过神来。

&ep;&ep;李蔓回头,见那家伙没有追来,只当自己的武力奏效了,心下忍不住冷哼了声:“欺软怕硬的家伙!”

&ep;&ep;小寨商店卖的东西不全,雨鞋全拿出来,也才三双,黑色雨衣倒有一件,李蔓凑了凑票,全买下了。

&ep;&ep;三双雨鞋,两双男式,一双女式。

&ep;&ep;到家,李蔓拿了双男式的给宋逾,雨衣和另一双给了阿爷,洗了洗脚,穿上黑色的女式雨鞋,李蔓试了试,有点大,走路呱嗒呱嗒的。

&ep;&ep;赵金凤看得直笑:“脱下来给阿奶穿吧,阿奶下地,你在家收拾收拾家务,做做饭。”

&ep;&ep;“没事、没事,”李蔓笑嘻嘻地摆摆手,跑下楼抱了把稻草上来,“我塞点稻草,再多穿双袜子,就不呱嗒了。”

&ep;&ep;赵金凤见劝不住,只得随她了。

&ep;&ep;“老队长在吗?”钱正阳过来请假,开介绍信去镇上看病。

&ep;&ep;赵金凤对他印象很好,小伙儿性子虽然有些腼腆,不爱说话,可路上见你拿了重物,一准儿接了去,帮你送到家来:“吃饭了吗?”

&ep;&ep;钱正阳不自在地笑笑:“吃不下,闻着味儿光想吐。”

&ep;&ep;“那怎么行,生着病呢,再不好好吃点东西,不是更难熬。”赵金凤说着,捞了个煮鸡蛋塞了过去,又给盛了碗汤,端了碟酸笋,“来,就着开开胃。”

&ep;&ep;钱正阳颇有些招架不住,推也不是,拒也不是。

&ep;&ep;“吃吧。”宋逾安抚地拍拍他的肩。

&ep;&ep;“谢谢赵阿奶。”钱正阳喃喃地道了声谢,端着碗就着酸笋免强喝了一碗粥。

&ep;&ep;赵金凤看他吃得难受,没有再让,拿芭蕉叶包了块糍粑,给他装在挎包里当午饭。

&ep;&ep;送走钱正阳,赵金凤收拾碗筷,李长河、宋逾穿上雨衣、蓑衣往外走。

&ep;&ep;李蔓忙戴上斗笠,穿上粽蓑衣跟在两人身后下了楼。

&ep;&ep;到了楼下,两人挑起扁担,李蔓回身冲楼上的赵金凤摆了摆手,乐颠颠地跟在阿爷、宋逾身后出了家门。

&ep;&ep;“小蔓,”相携而来的张兰等人,冲她招了招手,“一起走。”

&ep;&ep;“好。”李蔓应了声,双手放在嘴角呈喇叭状,朝段云和小金花家喊道,“段云、金花,走喽了~”

&ep;&ep;两人回了一声,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打着赤脚跑了出来。

&ep;&ep;“小蔓,你买雨鞋了?”小金花艳羡道,“回头借我穿穿。”

&ep;&ep;“好啊。”李蔓满口应承,“早上地冰,你们俩咋不穿双草鞋?”

&ep;&ep;段云:“到了地头也得脱,还是别糟蹋鞋子了。”

&ep;&ep;“小蔓姐,”小金花看着前面频频回头招呼李蔓的张云等人,不解道,“你怎么跟她们知青玩一块儿了?”

&ep;&ep;“嗯,早上找她们换票,一个个挺好说话的。对了,我抽空整理了下衣柜,搜罗出一包前几年穿的衣服,有个五六成新,小金花你要不要?”

&ep;&ep;“拆了接一接,做里衣。”段云提醒道,“赵阿奶给你缝衣服的布,都是家织的细棉,轻薄柔软,给小金花,就她这猴儿,穿不了两天就磨破了,不够糟蹋的。”

&ep;&ep;“不是阿奶给我做的,是省城那位寄来的。”

&ep;&ep;省城寄来的东西,段云是见过的,从来就没有一件新衣,知道那边还有一个季墨雅后,她就在想,多半是季墨雅穿旧了或是不想要了,才给了小蔓。

&ep;&ep;乡下地方嘛,不讲究这个,有衣穿就不错了,谁也没当回事儿。看来,小蔓这回是被伤着了,也是,摊上那么个妈,谁心里不闹火,看着东西不碍眼:“跟赵阿奶打过招呼了吗?”

&ep;&ep;李蔓摇了摇头,嘟囔道:“我阿奶才不稀罕那些东西呢,你没见,每次那边衣服一寄来,隔天阿奶就开始载布给我缝制新衣。”

&ep;&ep;这倒是真的。寨中妇人说起,只当赵阿奶在跟那边打擂台,原来是嫌弃杨玉莲给孙女寄来的是旧衣。

&ep;&ep;“小蔓,我好羡慕你啊,”段云挽着李蔓的胳膊感叹道,“有一个这么好的阿奶!”

&ep;&ep;李蔓下巴轻抬,不无骄傲道:“那是!”

&ep;&ep;这模样,逗得小金花和段云直乐。

&ep;&ep;“你们笑什么呢,”张云回头招呼道,“走快点。”

&ep;&ep;“来了。”

&ep;&ep;说笑间,顺着人流,大家出了寨子,踏上了竹桥,一阵疾风吹来,冰凉的雨丝飘在脸上,让人止不住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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