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隔得好远。

&ep;&ep;隔着跨不过去的沟壑,隔着未知的生死。

&ep;&ep;等出了医院,孟新辞的脚步反倒慢了下来,带走不走的样子,镜框后的眼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ep;&ep;终于在花坛下孟新辞找到一条长椅,也没管脏不脏他一屁股坐在长椅上,长长地叹了口鼻息。俊美无俦的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徐春晔,镜片背后有徐春晔从未见识过的冷漠。

&ep;&ep;徐春晔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正要开口的时候孟新辞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让徐春晔坐下聊聊,说着还给徐春晔递了根香烟。

&ep;&ep;徐春晔烟瘾不大,几乎没有,但他觉得今晚确实需要一根香烟。他接过孟新辞递上来的香烟,一脸阴沉着坐在孟新辞旁边。

&ep;&ep;待点着后他深深地抽了一口,无力地垂下头看着脚面前弹掉的烟灰。孟新辞一手夹着烟,一手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不知道在找什么。

&ep;&ep;“小孟你还记得你爸吗?”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一直到燃尽,徐春晔不知道从何开口,找来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作为切口。

&ep;&ep;徐春晔很少会关心孟新辞的私事,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候问出口怎么听怎么荒唐。孟新辞觉得好笑,看了眼徐春晔,挑着眉说:“早就不记得了,他一直不怎么回家,我对他还真没什么记忆,最深的一次还是万均修带我去给他扫墓来着。”

&ep;&ep;那些记忆太遥远了,对孟新辞来说已经由难以言说变成了可以轻飘飘带过的一句话。

&ep;&ep;反倒是这几年,明明日子还是三百六十五天组成的一年又一年,却让他觉得周遭发生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

&ep;&ep;他把手机递给徐春晔,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记不记得都不重要了,反正他已经死了。但你和徐开慈不一样,他还活着,您也还活着。”

&ep;&ep;手机里是一段小视频,徐春晔接过手机颤抖着点开,是还在大学里的徐开慈。

&ep;&ep;是他见不得的那副模样。

&ep;&ep;一头长发都快到腰间,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眼底闪着自信得近乎骄傲的光芒。

&ep;&ep;是他从未见过的那副模样。

&ep;&ep;他坐在台上,腿上放着他的二胡,动人的旋律从他指尖倾泻而出。仔细辨认的话,能看到徐开慈指尖破了一点,在不甚清晰的画面中,已经能看到他手指有两道殷红的痕迹。

&ep;&ep;徐春晔还从来没有见过徐开慈那么认真的时候,或许也有过,大学期间他偶尔回家的时候也会练琴。但徐春晔只觉得刺耳,觉得徐开慈在存心和他作对,明明知道他不喜欢这个,还在家里练琴恶心他。

&ep;&ep;一开始他都会直接推门而入打断徐开慈,到后来徐开慈索性连家都不回,他也只当落个清净。

&ep;&ep;可能是从来没见过徐开慈这样,又或许是太久没有见过徐开慈还健全的模样,徐春晔盯着手机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多遍这个不到一分钟的视频。

&ep;&ep;头顶孟新辞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这是我上大二的时候的事情了,他有一个很重要的比赛,拉着我们听了快一周吧,每天下课就租场地一直练。你看到他手指了没,拍这个视频的时候已经全都破了,我们看着都觉得疼,但是他好像没什么感觉一样,一遍一遍接着练。”

&ep;&ep;徐春晔还看着那段视频,他还未曾好好看过徐开慈,至少没看过他这么神采奕奕的时候。

&ep;&ep;上一次那么认真地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徐开慈身上的时候,还是他徐开慈刚回家那段时间。看到他冷汗涔涔而下地躺在床上,覆在被子上的手蜷成一团,瘦得能看得到腕关节异常明显,甚至稍显扭曲。

&ep;&ep;徐春晔突然觉得很难受,分不清到底是上一次这么仔细看徐开慈难受,还是时隔那么多年再一次看到神采奕奕的徐开慈难受。

&ep;&ep;分不清,不相上下,都能让徐春晔觉得胸闷难当。

&ep;&ep;他哑着嗓子开口:“那后来呢?”

&ep;&ep;“后来?”孟新辞微微嗤笑一声,“后来他赢了呀,好像是他们那一届里最先拿到那个奖的学生吧,还挺厉害的。音乐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不过他应该把那个奖杯拿回家了,您没看到吗?”

&ep;&ep;徐春晔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来个答案。这辈子成名之后一直都只有他眼神威慑地直视别人,还从来没有一次是他眼神飘忽不定地想要躲开。

&ep;&ep;孟新辞伸了个懒腰,长长叹口气接着说道:“您知道吗,我第一次知道您很有名气不是徐开慈告诉我的,相反是我在网上查到的。他当初让我去您手底下兼职,也只是随便介绍了两句。”

&ep;&ep;回忆起以前孟新辞觉得挺有趣的,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徐开慈这个人挺张扬的,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这个人和我绝对是两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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