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下坠至他该呆的地方。

&ep;&ep;他高烧刚退,猛地跑动起来身上开始止不住的发虚,前脚刚进电梯,后脚就站不住,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力还能□□地扶着扶手一路坐到顶层。

&ep;&ep;出了电梯程航一只觉得闪退如灌了铅一样沉,每走一步路后背都在流冷汗,被医院的冷风一吹,更是难受得宛如堕身于寒窖一般。

&ep;&ep;他在每一间病房门口都要停留一会,垫着脚尖朝里面看,看是不是徐开慈。每多看一间,每多往里面走一点程航一都觉得自己的心又往外蹦出来一节,马上就要从牙关里冒出来一样。

&ep;&ep;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程航一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ep;&ep;他的手才搭在门把手上,就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样,明明刚才都还跑得那么快,现在却连迈开腿的力气都没有。

&ep;&ep;还没反应过来程航一嘣地一声跪了下去,怎么都站不起来,背上额头发间的汗珠如豆大一样一直流个不停,眼前一波又一波的黑晕铺天盖地地袭来,难受得程航一想吐。

&ep;&ep;他就这么跪坐在地上歇了,才扶着门把手站了起来。

&ep;&ep;怕徐开慈还未醒来,他开门的动作一轻再轻,生怕吵醒徐开慈。

&ep;&ep;又怕徐开慈此刻是醒着的,他还在开门前撩起t恤往脸上擦了一把,担心徐开慈看到他脸上额间的虚汗。

&ep;&ep;又长长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走。

&ep;&ep;徐开慈果然已经醒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脸上还照着那个透绿色的氧气面罩。

&ep;&ep;脸色苍白,两眼放空,连程航一进来他都没有转过来看两眼,只一直盯着天花板在愣神。

&ep;&ep;纯白的被子上搭着徐开慈露在外面的一双手,一边被强硬地掰开夹着血氧夹,一边胳膊一侧还输着液,乳白色的营养液顺着顺着针管流入徐开慈体内,替他暂时维系着人体所需的营养。

&ep;&ep;程航一不敢碰徐开慈,他身上纵横的管子太多,在这种情况下程航一生怕那根管子移位会给徐开慈带来巨大的麻烦。

&ep;&ep;他只敢伸出修长的手指去碰一碰徐开慈的手,大概是露在外面,徐开慈的手好冰,都已经泛着不正常的青色。

&ep;&ep;不同于徐开慈虚弱苍白的身体情况,徐开慈的眼睛虽然一直盯着天花板,但却很亮,亮得骇人。大概从他醒来后就一直自己一个人在一个他讨厌的环境里呆着,无法动弹,孤立无援。

&ep;&ep;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被推进手术室,又在空无一人的环境下醒了过来,他的神经紧绷到现在,现在的徐开慈像一只濒死的困兽,虽然躯壳已经无法赐予他力量,但灵魂还没有认输。

&ep;&ep;身体和心理的反差太过剧烈,程航一怕徐开慈继续这么下去会引起痉挛,又或者是引发幻痛。

&ep;&ep;他慢慢走到病床床头,温情地抚摸着徐开慈的头发,抚摸着所有徐开慈还有知觉的地方。

&ep;&ep;“别怕,我来了,我陪着你,你闭上眼睛睡会好不好?”

&ep;&ep;这下子徐开慈终于有了点反应,那双亮得骇人的眼睛从天花板上移下来,移动到程航一身上。

&ep;&ep;看到程航一的一瞬间,徐开慈的胳膊开始震颤起来,被子里的脚也一下一下地蹬着被子。

&ep;&ep;徐开慈痉挛的时候力气很大,平时瘫软的双脚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蹬得特别用力,程航一都还没抓住被子,就被他踢了下去,露出没穿着病号服的上半身。

&ep;&ep;在交错的线管中,程航一可以清晰地看到两条长长的白色的术后无菌贴,一条正在胃部,一条在侧边,刺目异常,看着都疼,疼得程航一倒抽一口凉气。

&ep;&ep;程航一快步走到床尾,替徐开慈将痉挛的脚抱在怀里按摩舒展,怕他一会幻痛发作,程航一揉捏他右腿的时候特别卖力,一直到僵硬的腿部重新变得柔软。

&ep;&ep;在替徐开慈按摩的时候,发现他脚背蹭破的地方还红着,一双瘫足又红又肿,想来是昨天在徐春晔车里弄的。一想到这个,程航一又开始难过,背对着徐开慈,他又抹了一把眼泪。昨晚孟新辞说得很对,至少在徐开慈好起来前,程航一要坚强起来,绝不能再掉一滴眼泪。

&ep;&ep;他怕自己表现得太过脆弱,就没办法重新把徐开慈带回来,所以现在连掉眼泪都要背着徐开慈。

&ep;&ep;整理好情绪,程航一替徐开慈摆正双腿,替他重新盖好被子,弯腰向下看,尿管里有液体流动。

&ep;&ep;他都还没见过徐开慈用这玩意儿,不晓得他难不难受。

&ep;&ep;程航一转过身来坐在病床前,还是伸手抚摸着徐开慈,发现这会他的眼神柔和了很多,可能是方才痉挛太过消耗体力,他现在连灵魂都没办法接着替他守疆卫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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