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虞大将军膝下三子,唯虞靖的父亲战功赫赫,不过他十五年前重伤肺腑,再也不能领军敌外,永兴帝便破例封他为敬安侯,以保爱将安享晚年。

&ep;&ep;敬安侯年轻时在边境奔波,中年成家,长子首上战场时残了双腿。朝中人都认定了虞家无后辈继业,敬安侯却在年近五十时,再得一女。

&ep;&ep;她正是如今大梁的云麾将军,百年以来唯一的女战神,虞靖。

&ep;&ep;琼羽之所以对虞靖家底知之甚详,自然是虞靖乐意和她絮叨,和听故事一样听来的。当年她作为南昭公主和亲大梁时,一路上正是由虞靖护送。

&ep;&ep;途中虞靖对她多有关照,琼羽又羡慕她的盖世武功与潇洒气场,两人一柔一强,年纪相仿又说话投机,简直相识恨晚,如此一来二去,自是成了好友。

&ep;&ep;之前西境动荡,虞靖领兵一去已有半年,当真是好不容易才回来了!

&ep;&ep;琼羽一下子将恼人的琐事抛到脑后,对碧波千叮咛万嘱咐:“明日一定要早早叫我起来,靖姐进宫见过皇上,必然会来星月阁找我。”

&ep;&ep;良友难得一见,她可是要好好的为虞靖接风洗尘。

&ep;&ep;“是。”碧波轻手掐了烛芯,将浑圆饱满的夜明珠摆在床台:“太子妃好生歇息,奴婢告退。”

&ep;&ep;床榻柔软宽阔,躺两个人都绰绰有余,按理来说,夫妻同榻,妻子应当睡在外侧侍奉夫君,不过自与萧云奕成婚以来,琼羽一直是躺在里侧。

&ep;&ep;她一共就知道那么几个中原礼仪,难得有显摆的机会,她当然要提醒萧云奕:臣妾不该在里面的位置。萧云奕直截了当,以他睡得晚起得早驳回意见。

&ep;&ep;萧云奕倒也说话算话,成婚一年,除非他彻夜忙碌,不然总是会歇在星月阁的。

&ep;&ep;琼羽翻了个身躺到床榻外侧,试图去感受萧云奕的余温。

&ep;&ep;屋中清飘着燃香香气,琼羽对香料稍有研究,也习惯了由沉檀,丁香,乳香与龙涎等十余种名贵香料调配而成的宫香。

&ep;&ep;想到这些,她不由心头一暖。

&ep;&ep;初到大梁时,琼羽不喜圈养的花园,总想念南昭茂盛斗艳的花田花海,可她深藏不露的思乡心绪都被萧云奕看在眼里。

&ep;&ep;萧云奕当即命令内务府,日后星月阁供养的鲜花需每日不断,就连夜间燃的安神香,也备了十余种让她随意挑选。

&ep;&ep;琼羽睡意沉沉,虽然萧云奕不在枕边,但她也好久没有如此安心的倦意。

&ep;&ep;以后睁眼,不会再面对苦药空房了。

&ep;&ep;“呼——”睡梦中,琼羽隐约听得一阵风声,她对自己房里声响极其熟悉,这是谁开了窗户或门,让风吹进来了?

&ep;&ep;“太子妃,太子妃?”

&ep;&ep;“嗯?”琼羽不情愿地将眼睁开条缝,唤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碧波。她是让碧波早点叫她,但这不是才睡着吗,难道已经到该起身的时候了?

&ep;&ep;可窗外漆黑,这显然还是在夜里啊。

&ep;&ep;碧波同是一副无奈神情:“太子妃,太子殿下派人传话,说他饿了。”

&ep;&ep;琼羽支撑着手肘坐起,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饿了?饿了找小厨房去,他找我作何?”

&ep;&ep;碧波只得一五一十地将话重复:“殿下,殿下说他只要您亲手做的玫瑰饼。”

&ep;&ep;玫瑰饼?!

&ep;&ep;琼羽瞬间睡意全无,她彻底蒙圈:“他着什么魔了?大半夜的还不叫人安生。”

&ep;&ep;“殿下,殿下还说,”碧波胆小,回话都支支吾吾了:“殿下说,以后您别想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