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连云仙庵中,于她有恩,对她不错的观心,也不怎么喜欢她。
&ep;&ep;对柳大夫人顾氏的回忆到此为止。
&ep;&ep;且回到韶声与观心的饭桌上。
&ep;&ep;“她确实很久没来了。观心师姐。你是否知道,我母亲是被何事绊住?”韶声听观心提到柳大夫人,便小心地试探,生怕惹得观心不悦,“你们之前出山做柳府法会,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ep;&ep;至于为何有此一问——
&ep;&ep;是因柳大爷强将韶声送入庵中,当然不允许她下山。
&ep;&ep;云仙庵得了柳家的嘱托,自然也不可能放韶声出门。
&ep;&ep;所以,她所有的消息,都只能从外面的母亲,或者庵中比丘尼口中,获知一二。
&ep;&ep;母亲没有音信,只能向常出外做法事的法师们问询。
&ep;&ep;“我不知。”观心道,“居士不如向住持打听一二。有了更确切的消息,向外递信也会更方便些。天气转凉,我看柳大夫人,也该为居士添置些过冬的衣裳被褥。”
&ep;&ep;她的语气依旧公事公办。好像不愿与韶声多废话一句。
&ep;&ep;“多谢师姐提点。”韶声老实回,“我现在没有什么好麻烦母亲的。”
&ep;&ep;“居士最好还是修书一封。”
&ep;&ep;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是观心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ep;&ep;她的语气加重,甚至有些强迫韶声的意味了。
&ep;&ep;母亲上回已经送来了许多东西。
&ep;&ep;韶声不知观心为何如此坚持。
&ep;&ep;不过无论如何,她总会顺服地回:“好,我今晚就写。”
&ep;&ep;韶声给母亲的信寄出后,观心破天荒地,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ep;&ep;来了之后,什么客套话都不说,直奔主题:“庵中还有些小姑子,被褥用的还是夏天的。也不知冬天到了,该如何熬过去。柳居士,我记得上回柳大夫人来,送了些棉衣被褥。我记得居士去年的冬褥还在,可否将柳夫人新送的这些分出来,给她们用用。我佛慈悲,居士既皈依佛门,也当有好生之德。”
&ep;&ep;她话里虽带了可否二字,却不是来问韶声意见。
&ep;&ep;竟是强要韶声将东西给她。
&ep;&ep;“可是……”
&ep;&ep;韶声虽认同观心话中所说,母亲上回给的东西太多,自己根本用不完,更不介意与庵中人分享。
&ep;&ep;只是母亲临走前的叮嘱言犹在耳。
&ep;&ep;她让韶声于佛前发誓,发誓把她送来的东西保管好,不要给人看见了。
&ep;&ep;所以,韶声对着观心的要求,自然是表现出了迟疑。
&ep;&ep;“我已派人将柳夫人送来的铺盖都拿下去了。明日便发到各人手中。”
&ep;&ep;观心却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ep;&ep;她甚至对韶声的东西不问自取。
&ep;&ep;“好吧。”韶声只能答应。
&ep;&ep;不过这样,应当不算违反对母亲的誓言。观心取走的是明面上的东西,母亲给她的金银,她早就拿出来了,还好好藏着。
&ep;&ep;谁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ep;&ep;而且,就算是被取走的东西,也不是她主动给的。
&ep;&ep;不算违誓。
&ep;&ep;韶声自我安慰。
&ep;&ep;只是直到冬天过去。
&ep;&ep;韶声寄下山的书信,却如泥牛入海,不见回音。
&ep;&ep;柳大夫人再未来过。
&ep;&ep;观心也再未来过。
&ep;&ep;她对韶声的态度,也越来越不好了。
&ep;&ep;原先韶声招呼她一道用饭,她虽冷着脸不愿理人,但也不会拒绝。
&ep;&ep;也不知从何时起,韶声再请她,她开始找借口推脱了。有时会说:“我还有事,你自己去。”
&ep;&ep;有时干脆装人不在,让韶声知道自己自讨没趣,知难而退。
&ep;&ep;再后来,连借口也不找,直接对韶声说:“我不想和你同路,别找我了。”
&ep;&ep;被如此直白地拒绝,韶声当然不会继续热脸贴冷屁股。
&ep;&ep;她怏怏而去,再也不自讨没趣地找观心了。无论是用饭,还是请教经卷。
&ep;&ep;很少踏入观心的院子。
&ep;&ep;虽然她理解观心。
&ep;&ep;观心自小寄托佛前,侍奉佛祖,自有她出家人的清高傲气。
&ep;&ep;她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来看望自己,观心与柳韶言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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