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住持说话时,也冷若冰霜:“尚未。你为何总执着于这笔钱?“

&ep;&ep;”如今这世道,你当钱那么容易来。当然是多多益善。“观源说。

&ep;&ep;”我赚给你的还不够?你要弃了我选别人?“观心咄咄逼人。

&ep;&ep;”哎呦我的祖宗,你当然是我们庵中的头一号。“观源放软了声音,哄着她。

&ep;&ep;”其实,一切都怪那游大王,不知从哪听说我们庵中还有这么一位柳家的韶声小姐,这几日缠着找我要人,那我自然要精心筹谋,才能将柳小姐拿捏在手中。可不得先把她的钱全收走。“

&ep;&ep;”呵呵。“观心冷笑,”巧言令色。什么不知从哪听说。无非你怕我不听话,故意将这位柳小姐,透给游大王,叫我们斗起来,再抓住我的把柄!“

&ep;&ep;”你将我至于何地?游大王有了柳韶声,我将如何自处!“她的声音里,竟带上了几分狰狞。

&ep;&ep;观源并不被她吓退,仍然不慌不忙:”师妹可别冤枉了好人。我要是有心透露,那可不止是游大王,还有赵大人一系的官爷们,都要知道柳小姐了。真到了那时,师妹才该担心呢。“

&ep;&ep;观心只“哼”一声,并不买账。

&ep;&ep;观源又道:”无论如何,游大王明日要来验货。钱拿不拿得到先不要紧。要紧的是给柳韶声喝药。一定要等她喝完药,晕过去后,再绑起来,免得人不从,伤到哪里,就坏大事了。到时也不知道来多少人,若是来的壮士有需要,把其余姑娘都叫上去伺候,须得让他们满意。“

&ep;&ep;”等游大王走了,我们正好可以拿这件事作为要挟,再找她要钱。“

&ep;&ep;她们的对话,如一盆冰寒刺骨的冷水,将韶声从头浇到脚。

&ep;&ep;大白天里,日光融融,韶声竟然被激得发抖。

&ep;&ep;她原先纷乱理不清的思绪都被冻住了。

&ep;&ep;柳家当真抛弃了她。

&ep;&ep;这云仙庵不仅要她的钱,还要她的命。

&ep;&ep;把她绑起来,给那个不知是什么的游大王。

&ep;&ep;她虽不认得这姓游的大王,但从观源的话中,一下便听出,这人不是山匪,就是流寇。

&ep;&ep;只有这些人会这样自称。

&ep;&ep;她虽困于庵中,对外界一无所知,且脑中四年前逃难的记忆,也是混乱的。

&ep;&ep;可当时所见所闻,哪有那么容易就磨去。

&ep;&ep;韶声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ep;&ep;她再也听不下去了。

&ep;&ep;拎起裙角,几乎是跑着回了自己的禅房。

&ep;&ep;关上房门。

&ep;&ep;韶声背过身靠在门上。

&ep;&ep;无力的脊背,顺着紧闭的房门,慢慢地滑下。直到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ep;&ep;双手捂住了脸。

&ep;&ep;有泪水顺着指缝流下,一滴一滴,沾在身上,沾在袖子上。

&ep;&ep;她不敢哭出声。

&ep;&ep;仿佛哭出声,就要被发现了。

&ep;&ep;也不知这样枯坐了多久。

&ep;&ep;泪水似乎流干了。

&ep;&ep;韶声抹了把脸,终于站起来了。

&ep;&ep;她不能坐以待毙。

&ep;&ep;柳家既然抛下了她,她也不用再顾及家中。

&ep;&ep;只用顾好自己。

&ep;&ep;先逃离这害人的云仙庵。

&ep;&ep;观源说,会给自己下药,等到了明天,就绑起来交给那个游大王。

&ep;&ep;那么,她只剩下午与晚上的时间了。

&ep;&ep;夜里庵中尼姑都睡去,便是有人值夜,人也不会多。

&ep;&ep;是她逃走最好的时间。

&ep;&ep;她只需从此刻开始,不吃不喝,装作被药倒的样子,放松庵中人的警惕。

&ep;&ep;若是被绑了起来,可以在身上藏一把剪子,趁人不注意,割断绳子。

&ep;&ep;到了夜里,便趁着黑暗,悄悄下山。

&ep;&ep;她在这庵中住了四年,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ep;&ep;韶声将能想到的所有情况,都在心中预演了一遍。

&ep;&ep;终于下定了决心。

&ep;&ep;*

&ep;&ep;黄昏之时,日头西沉,暮色渐染。

&ep;&ep;韶声便是在此时被推进了柴房。

&ep;&ep;之前的一切都很顺利。

&ep;&ep;到晚斋前,都无人搭理韶声。

&ep;&ep;当韶声循着晚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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