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她很快又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ep;&ep;“我说的,是不是?”韶声得不到观云的回答,将抓住她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ep;&ep;“当然不是。”观云一脸疑惑地望着韶声,不解她为何一直纠结于此。
&ep;&ep;“观心姑姑最受住持器重。是庵中最拔尖的姑娘。无论是澄阳城里的官老爷,还是山上的大王们,就没有她伺候不好的。清高确实是清高,她对我们这些小姑子,从来不给什么好颜色。可能就是她这样不甘不愿的倔性子,才格外惹得爷们怜惜吧。”
&ep;&ep;“她可跟我不同,我是家中已经穷到吃人,有幸被住持买回来,才能活命。而她,在庵中还有澄阳大族供养,做正经营生时,就是住持的师妹了。若是真倔,早该像姐姐你说的那样,守着出家人的清名,一头撞死了。还跟我们一起抢食……啧啧。”
&ep;&ep;观云话中,流露出些酸溜溜的嫉妒。
&ep;&ep;她又撸起袖子,伸出瘦弱的手臂,展示给韶声看:“这都是观心姑姑抽的。她说我顶撞她,就总抽我。”
&ep;&ep;手臂上赫然是一道道淤肿的伤痕。新旧交错。
&ep;&ep;观云见韶声的目光落过来,更加起劲了:“背上还有更多,姐姐想看,我可以脱衣服给你看。不过现在似乎不太方便,之后有机会再给姐姐看。”
&ep;&ep;“哦对了,我听住持说,我们云仙庵原先确实是正正经经的佛门道场。是专为贵人家的女眷开的,年年都有供养。”
&ep;&ep;“特别是柳家。只是柳家主支,去年底做完一次法会后,便搬离了澄阳,搬就搬吧,竟然停了庵中的香火供养。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住持说,便是十多年前,他们搬去故京城,也每年都托人在我们庵里请佛。从没如同这次一样,什么都断了。之后,也不知道澄阳城里刮的什么风气,其余贵家,竟都学着柳家,陆陆续续全搬走了,也不在庵中供奉了。”
&ep;&ep;“住持是为了我们姑娘的生计着想,所以才与山上的游大王一道,操持起了新的营生。”言语中,颇多为住持观源法师开脱之意,“也不知道这个元大王,到底分不分好赖。说他不分吧,观心姑姑去服侍的时候,他确实一眼就看出了她在装模做样。”
&ep;&ep;“说分吧,怎么就偏偏害了住持。”
&ep;&ep;“也可能是当时观心姑姑看着元大王俊美,脾气又极好,心里有了偏好,没顾得上装清高,光顾着献殷勤了。所以惹人厌烦。”
&ep;&ep;“说起那位游大王,最近也不见人来。姐姐,你说会不会是咱们这位元大王,替了他的位置?”
&ep;&ep;“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姐姐已经是元大王的人了。姐姐可得小心点,别也像观心姑姑那样,就不太妙了。”
&ep;&ep;观云不管韶声的反应,自己说得高兴,便说个没完。
&ep;&ep;观云正在兴头上。
&ep;&ep;“柳居士,请下车。”车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ep;&ep;她兴冲冲地掀开车帘朝外看。
&ep;&ep;看见说话之人,是随马车一道,负责护卫的军士。
&ep;&ep;“兵大哥,那我呢?”观云嗲着声音问。
&ep;&ep;“上峰有令,你跟着柳姑娘一道,服侍起居。”军士公事公办地答。
&ep;&ep;“真是硬梆梆的,不解风情。”观云扭着腰身退回到车内。
&ep;&ep;“姐姐我们走吧。”她拉起韶声的手,又想起了一件别的有关韶声的事情,便直接问她,“你姓柳,那和澄阳柳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ep;&ep;“走吧。”韶声并不理会观云,什么也不问,就这样听着军士的话下了车。
&ep;&ep;她已经没空理会旁的了。
&ep;&ep;踩在地上,好似踩在云端,一切都有种不真实之感。
&ep;&ep;仍然没从云仙庵的真相里缓过来。
&ep;&ep;虽然不愿相信,但观云又有什么必要骗自己呢?
&ep;&ep;而且,这与她之前听到的,住持与观心密谋,将自己送给所谓游大王的事情,
&ep;&ep;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ep;&ep;她浑浑噩噩地跟着人走,眼前看见的,并不是初秋时节,清爽开阔的场景。
&ep;&ep;而又是——故京城破之日的,那片尸山血海。
&ep;&ep;就这么走着,她自然也未发觉,自己竟到了澄阳知县的官邸之中。
&ep;&ep;四年前,她随周静周大人奔逃至澄阳,曾于此处,拜见过县君。
&ep;&ep;再之后,便是被父亲送入云仙庵,对世事一概不知了。
&ep;&ep;军士将韶声二人,安置在官邸的西苑之中。
&ep;&ep;而后,又不知从哪招来了一群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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