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再醒来之时，韶声仍然躺在主院齐朔的卧房中。
&ep;&ep;外间有人听见她翻身的动静。
&ep;&ep;挑开床帏问：“小姐醒了？”
&ep;&ep;正是韶声心里惦记着的观云。
&ep;&ep;韶声猛然坐起：“你怎么样？”
&ep;&ep;观云的脸唰地全红了：”我没事。昨晚将军就把我放出来了。小姐……小姐先更衣。“
&ep;&ep;她别开脸，将准备好的衣裳递了进来。
&ep;&ep;韶声刚接过，观云的手立刻抽了出去，背过身，不敢再看。
&ep;&ep;遮身的夏锦从胸口滑落。
&ep;&ep;韶声这才发觉，她未着寸缕。
&ep;&ep;身上倒没有什么不适，显然是已经有人为她沐浴清洗过。
&ep;&ep;只是低头一看，韶声自己也红了脸。
&ep;&ep;肌肤上到处都余留着红红紫紫的痕迹，一时无法消散。
&ep;&ep;她不敢看观云了。
&ep;&ep;韶声穿衣时，背向着外间，以为这样观云就看不见。
&ep;&ep;却不知道，原本光洁白润的后背，也满是印子。
&ep;&ep;观云为她拿来的这套衣裳，不是她自己的。
&ep;&ep;但穿上不仅合身，甚至十分合适此时的状况。
&ep;&ep;上衫是立领，纽结直扣到颏下。
&ep;&ep;没有一丝肌肤露出来。当然也没有印子露出来。
&ep;&ep;“多谢你费心，专门为我准备了新衣裳。”韶声穿戴停当，下床同观云道谢。
&ep;&ep;刚穿好的裙摆被压得有些皱褶。
&ep;&ep;韶声只是草草用手拂过，至于究竟展没展开，她并不知道。
&ep;&ep;她已经回不去柳家的日子。没有了婢女会按着贵家的规矩，晨起时，先服侍她穿上里衣，待她洗漱停当，再为她装扮。
&ep;&ep;观云不是婢女。
&ep;&ep;她也不讲究这些闺秀会在乎的事情了。
&ep;&ep;“没、没有。”观云难得结巴。她仍然红着脸，不敢看韶声，“不是我准备的，是将军托金参将带来的，说要我等你醒了，服侍你起身。我其实是刚来，在这里站了没多久，你就醒了。”
&ep;&ep;“小姐，对不起。”观云无意识地绞着手指。
&ep;&ep;脸红，一半是因为乍见韶声的身子，另一半则是羞愧所致。
&ep;&ep;她原先服侍云仙庵众女，无论穿多少衣裳，都有细柳摇曳，风荷亭亭的风姿。但她见惯她们的身子，都是纤弱瘦削的。
&ep;&ep;却从未见过韶声这样，软绵绵，白生生，身上的满满痕迹都像是装饰。
&ep;&ep;看一眼就脸红心跳。
&ep;&ep;“我、我不该擅闯将军书房。不该生出勾引将军的心思。”
&ep;&ep;“如果没有小姐救我，我真的活不成了。”
&ep;&ep;“金参将说，我叫你要叫小姐，叫元将军要叫将军。不能再对你生出二心。将军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才把我放出来的。“
&ep;&ep;”他还说，今天暂时让我服侍小姐，之后就不用我了。因为我对小姐不好。”
&ep;&ep;“说对不起好像没用，那我就和小姐道个别吧。”
&ep;&ep;观云向韶声道歉。
&ep;&ep;“那你之后去哪里？”韶声问。
&ep;&ep;观云答：“不知道。金参将没说。如果他赶我走，那我就再找个跟云仙庵一样的花楼，寻个妈妈收留我。总有男人要找女人的。”
&ep;&ep;“为何一定要……”作践自己。韶声话只说了一半，后面的不忍出口。
&ep;&ep;“乱世之中，没有别的营生。我家原来是地主老爷家的佃户，交了租子就没饭吃，所以把我跟别人家交换，当饭吃。如果我去嫁人，也只能嫁同样的庄户人家。很快又会被换去吃掉。”
&ep;&ep;“如果去别人家做婢女，之前的县里的军爷和山上的大王，打来打去不知道打了多少轮，打没了许多人家。如今元将军来了，又多了一队军爷，打仗的情况肯定更多。到时候，小门小户一旦受波及，奴婢跟着一起死。至于大户人家，早就抛下奴婢逃难去了。”
&ep;&ep;“就像我们澄阳本地的望族柳家，早就逃得不见踪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得到风声，知道元将军要来。”
&ep;&ep;”他们那种人上人，能知道的，比我们这些小民，多太多了。“
&ep;&ep;“我想活得长一点。希望活着的时候，能有几天吃的好，睡的好的时候。“
&ep;&ep;“云仙庵里的年轻姑娘，刚梳拢的时候，身子新鲜，牌价也高，还是能有几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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