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见。
&ep;&ep;沉默地写完,沉默地付钱,又沉默地离开。
&ep;&ep;像一只游魂。
&ep;&ep;没有人气。
&ep;&ep;算命先生想到她的名声,忍不住不住背后发凉。
&ep;&ep;韶声如今租住在一间小杂院里。
&ep;&ep;前面说过,她用尽钱财去摆平身上的命案,故而把来时落脚的院子也贱卖了。
&ep;&ep;便只能与人合住,她住在西厢房。
&ep;&ep;这是她这辈子过得最拮据的时候,但真适应了之后,也没什么,并不觉如何辛苦。
&ep;&ep;“今日我跟药铺的掌柜说好了,他答应收你做个小伙计,去学算账识字。终于不用在我面前呆着了,碍眼。”韶声从外面进来,“砰”地将怀里的长命锁和信件放在一旁,对着屋内说。
&ep;&ep;声音又冷又硬,全是不耐烦。
&ep;&ep;“知道了,娘。我会听掌柜的话。”稚嫩的童声回。
&ep;&ep;说话的小男孩从屋里出来,迈着短腿来迎接母亲。
&ep;&ep;他才七岁,说话却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ep;&ep;当年韶声因谋算方必行事败,本该被灌了毒酒上路。
&ep;&ep;结果兄长柳镜池不忍她丧命,冒着风险将毒酒换成假死药,瞒天过海,将她偷偷保了下来,叫亲信护送,隐姓埋名送入禄城。
&ep;&ep;那假死药药效颇为厉害,等她人到了禄城,人还一直昏迷不醒。
&ep;&ep;护送她来的那名亲信送她去看大夫,昏迷倒还好,只是因为路上艰苦,血气不足,而真正的问题却肚子里的祸患。
&ep;&ep;——韶声已有两月余的身孕。
&ep;&ep;她决定把孩子留下来。
&ep;&ep;这便是韶声孩子的来历。
&ep;&ep;孩子被养得很漂亮,身上的衣物虽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但也十分整洁好看。
&ep;&ep;与韶声如今浑浑噩噩,沦为街坊口中“大娘”的憔悴落魄样子,没有丝毫关系。
&ep;&ep;雪白的肤色,肉乎乎的身子随了母亲,冲淡了几分少年老成的气质。
&ep;&ep;而脸上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却与韶声全然不同。还未长开,便隐隐有种锋利的美丽。
&ep;&ep;韶声看向她的亲儿子。
&ep;&ep;心里的烦躁更甚。
&ep;&ep;怎么回话的?怎么听着不情不愿的?是在嫌她笨?
&ep;&ep;她是这小子的亲娘,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多,他一个黄口小儿,怎么敢嫌她?
&ep;&ep;她最讨厌这样的人。
&ep;&ep;烦躁有累积成怒火的趋势。
&ep;&ep;对着孩子莫名其妙生出火气,这是她为数不多还有人气的时候。
&ep;&ep;“娘今日是太累了吗?我给娘倒杯茶吧。”孩子看出了韶声的不耐,但并不畏惧,反而坦荡地直视母亲的眼睛。
&ep;&ep;韶声低头揉了揉额角,不和他对视,把即将要出口的火气硬憋了回去。
&ep;&ep;“不用。”她挥手。
&ep;&ep;她知道不能迁怒孩子。
&ep;&ep;但她就是忍不住。
&ep;&ep;*
&ep;&ep;第二日。
&ep;&ep;韶声起了个大早,带着儿子候在药铺门口,等着东家来收人。
&ep;&ep;“刘知省,等下嘴甜一点,听到了吗?”韶声不放心地教训道。
&ep;&ep;知省是韶声为儿子取的名字。
&ep;&ep;她化名刘氏,儿子便随着姓刘。
&ep;&ep;至于名字,也不知是寄予孩子的期望,还是对她自己的提醒。
&ep;&ep;“娘大可放心。”知省仍然是一副沉稳模样,不需要人操心。
&ep;&ep;韶声就看不惯他这样。
&ep;&ep;见着就烦。
&ep;&ep;连再多教训他几句的心情都没了。
&ep;&ep;干脆紧紧闭上嘴,静静等着药铺开门。
&ep;&ep;“哎呀,稀客稀客!久等了!”药铺老板,也是坐堂的大夫,颇为热情地将韶声母子二人迎了进来。
&ep;&ep;知省人小腿短,过门槛时十分吃力,韶声紧紧牵着他的手,将他提起来,方便他迈腿。
&ep;&ep;“麻烦崽子,还不快叫人!呆着做什么,养你是白养的吗?”她边斥,边在知省的头上狠敲了一记。
&ep;&ep;而后,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慢慢掏出两颗银角子,塞到药铺老板手心里,试着在脸上堆起笑容:“承蒙东家不弃,这些虽没几个钱,也算是个好彩头,便请东家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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