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小试不再是枯燥的对战了。修道之人的比试是真没什么好看的,尤其是拼真元的时候,一两个时辰一动不动也是常有的。陆仰山可不敢让江潋阳看这个,于是他绞尽脑汁,弄了场别出心裁的“寻宝”。

&ep;&ep;毓秀山庄的后山有一处幽谷里,临时藏了数件信物和两样珍宝,分别由谷中异兽或是掳来的低等魔物看守。寻得那两样宝物的弟子为前二甲,取得信物最多的为第三甲。而且今年还另有彩头:能够寻到二十件以上信物的弟子,均可算做出师。

&ep;&ep;消息一出,一众弟子们跃跃欲试,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兴奋地议论着,唯有褚寒汀情绪不怎么高昂。他跟谁也不说话,远远地干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离入谷时间还久,他干脆琢磨起怎么把还不熟练的眠风心法跟这具身体融合得更好些。

&ep;&ep;“褚师弟?”褚寒汀的思绪忽地被一个声音打断,他抬眼一看,只见一个仪表堂堂的青年正站在他面前,笑眯眯问道:“怎么不去跟大家打个招呼?”

&ep;&ep;褚寒汀认得这人。这人是曹相安的关门弟子乔临光,也是毓秀山庄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不过比起陆随境那个“佼佼者”,乔临光此人更加周到稳重、平易近人,在同辈弟子中人望很高。

&ep;&ep;褚寒汀被人惊扰,有些不悦,然而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淡淡对这人点了点头。刚想应付几句将这人打发掉,便听乔临光道:“褚师弟,你前些时候教训了陆随境那个小霸王,实是大快人心,诸位师兄弟都想结识于你呢!”

&ep;&ep;褚寒汀往乔临光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拿着“初秀”的弟子们或闲聊、或切磋,没有一个往他这边看一眼的,更没人表现出“很想结识于你”的态度。

&ep;&ep;睁眼说瞎话的乔临光对这一切恍若未觉,还大大方方地在褚寒汀身边坐了下来,将拿着“初秀”的十八名弟子一一给褚寒汀介绍了个遍。他越说越起兴,可褚寒汀硬是没句回应,乔临光总算发现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不由得有些泄气。他干笑了一声,站起身对褚寒汀拱了拱手,道:“如此我便不打扰……”

&ep;&ep;他话音未落,一位师兄便走了进来。顿时,一屋子少年少女齐刷刷地把热络的目光落在这师兄身上,乔临光也不例外。他告辞也不告了,将手板板正正地垂在身侧,眼巴巴地看着走进的那大弟子。

&ep;&ep;有那性子急的,已按捺不住地问道:“师兄,是时辰到了,咱们要进谷了么?”

&ep;&ep;师兄笑眯眯地摆摆手:“吉时未到,师弟师妹们还不忙进谷,诸位且随我去见一见庄主和列位长老。”

&ep;&ep;庄主和列位长老对会见山庄里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没什么兴趣,但是他们一致认为江潋阳会有兴趣。众所周知,江潋阳一贯平易近人,对天资卓绝的后辈尤其偏爱,万一哪个被他看中,便算是他们毓秀山庄的一段善缘。

&ep;&ep;……只有曲洵浑身不自在——他荒谬地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给皇帝准备绿头牌的敬事房大太监。

&ep;&ep;“绿头牌”们很快在江潋阳面前一字排开,陆仰山倾过身,对江潋阳低声道:“江掌门,这些都是我们山庄这几年最出类拔萃的弟子,恰好跟您有缘,若是能得您指点一二,可是他们的福气。”

&ep;&ep;褚寒汀听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敢说这拨“出类拔萃”的,跟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在江潋阳眼中充其量是土豆跟地瓜的区别。他若是真心指点,大概只有一句“回炉重造没准能投个好胎”。

&ep;&ep;但江潋阳不是褚寒汀,绝不会当面说出这样的话。

&ep;&ep;果然,江潋阳的笑容变得更亲切了:“我是别派掌门,怎好越俎代庖,糟蹋了你这些好苗子,各位道兄恐怕都不会放过我了。”

&ep;&ep;他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把锅甩了回去,而且甩得令人心旷神怡。果然,陆仰山笑道:“江兄太过自谦,这可折煞小弟了。那么,吉时差不多到了,曹师兄,咱们这便准备开始了?”

&ep;&ep;曹相安点点头:“信物和宝物俱已放入阵中,只待弟子们入阵即可。”

&ep;&ep;江潋阳笑了笑:“且慢,我人既然来了,不能白看一场,自该给孩子们添个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