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好心地收留了他们。

&ep;&ep;只不过,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却没有医师,他们也没有多余的钱财去数十里外的丹阳城里为他请医师,只好将他安置在一间破草房里,再给他们一碗稀粥果腹。

&ep;&ep;对于这样一个乱世来说,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韩成心里很是感激。

&ep;&ep;流亡了二十多年,家仆护卫死的死散的散,到现在也只剩下一个老仆,他吃的苦、受的怕真的是难以记数,所遇到的人,能够像这个小村里的村民们一样有善心的,还真的不多。

&ep;&ep;从最初的仇恨,想着报仇,想着复国,到如今,连活着都似乎变得艰难无比,一切都像个笑话一样。

&ep;&ep;韩成的心里,已经萌生了死意,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ep;&ep;然而昨天,他却遇到了一个人,那个名叫赤松子的方士,他说能够医好自己的病,给他行了针,然后,今天早上,就出去为他采药去了。

&ep;&ep;他本来都是想死的人了,偏偏老仆却不肯放弃他,为他断臂,为他吃苦受累,为他对那赤松子跪地磕头、感激涕零。

&ep;&ep;他真的是心有不忍啊,不忍他现在唯一的老仆那般模样。

&ep;&ep;然而,真正让他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的,却是那人的一句耳边轻语:“韩良现在在沛公刘季帐下,改名为张良。”

&ep;&ep;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有些发懵的,脑袋里面几乎都是空的。

&ep;&ep;韩良,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自从韩国被灭,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ep;&ep;起初的几年里,他偶尔还能得到一些他的消息,知道他正在做些什么,也正是因为他那些不折不挠的消息,也让自己学着他想去做同样的事情。

&ep;&ep;但是后来的事情却证明,他真的比不过那个少年时的伙伴,在面对秦军的时候,他似乎一直在逃,而韩良,他却很是做出了一些大事,尤其是博浪沙那惊天一击,天下知名!但是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了。

&ep;&ep;他原本还以为,他可能已经被秦军捉到了,可能已经死了,但是现在,他却忽然听到了他的消息,而且,他仍然还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ep;&ep;等到韩成回过神的时候,那位赤松子已经出去采药去了。

&ep;&ep;于是他便眼巴巴地等着,等着他回来,好问问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ep;&ep;还有最重要的,他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件事,他是不是认识自己。

&ep;&ep;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韩成终于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ep;&ep;“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ep;&ep;韩成半倚在一堆干草上,向林依依道谢。

&ep;&ep;在他身旁则放着一个破碗,里面的药汤已经被他喝下,也不知道是药汤的效果,还是心态的转变,使得他现在看上去挺有精神的。

&ep;&ep;“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ep;&ep;韩成笑了笑,道:“于先生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于在下来说,却是救命大恩。”

&ep;&ep;林依依看了看他,语气淡漠地道:“若不是你心存死意,不过小小风寒而已,以你的体质,便是不吃药,也能抗得过去,如何会拖延至今,差一点要了你的小命。”

&ep;&ep;韩成一愣,他没想到这位赤松子竟会看出来他之前存了死意,但是他话语之中那淡淡的责备之意,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ep;&ep;想来,这位先生是个心善之人,见不得别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吧。

&ep;&ep;他暗自苦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因为人家说的是对的。

&ep;&ep;好在,这位先生似乎也不怎么想针对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开口道:“昨天我已为你施过了针,今天采了药回来,只需每日煎服,三日后便可痊愈。”

&ep;&ep;说完,便让他好好休息,然后便招呼了那跟在旁边一直忙来忙去的少年准备离开。

&ep;&ep;“等等,先生。”

&ep;&ep;韩成连忙叫住他,道:“在下有事相问,还请先生能够相告。”

&ep;&ep;林依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顿了顿,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我知道你是谁,也与你有些渊源,只不过,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以后,若有机会,你自然便会知道了。至于韩良,我只知道他在沛公帐下,沛公的大军动向你应该能够打听得到,若是想去找他,也并不难。”

&ep;&ep;说到这里,她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精致的荷包来,拉开口子,往手上一倒,倒出四五块拇指盖大小的金子放到药碗旁边。

&ep;&ep;“这些,给你路上用吧。堂堂王孙公子,弄得这般狼狈,也确实……”

&ep;&ep;她没将可怜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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