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心里下意识地在为对方找寻合理的答案了,他甚至在心中犹豫,如果果真如他所想,白狐裘真是他买来的,那必定也是喜欢的,他是否还会坚持要收回?

&ep;&ep;这些考量都有,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个少年的来历,知道他叫什么,来自哪里,喜欢什么,有多大的可能能够结交为友。

&ep;&ep;林依依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淡淡道:“在下赤松子。乃是一名方士,原本一直在海外修行,最近静极思动,这才到这中原游历一番。”

&ep;&ep;林依依的自我介绍并不长,但是对于一位陌生人来说,也已经足够了,至少张良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姓名,职业,以及目的,最重要的,他看到了与之结交的可能性。

&ep;&ep;对于一个初至中原想要游历四方的方士来说,他这样一个同样有过游历经验的人,想必会是一个很好的交谈对象。

&ep;&ep;“原来如此。既然先生是初来中原,不知先生这件白狐裘是何处得来?”

&ep;&ep;张良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指向衣架上的白狐裘状作无意地问道。

&ep;&ep;“哦,这件白狐裘嘛……”

&ep;&ep;林依依回头看了一眼白狐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认出了这件衣服,心里不由为自己当初收下它而暗自点了个赞。

&ep;&ep;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件衣服上来,她自然就可以在不经意间告诉他:我是你儿子的老师,你看,其实我们虽然之前没见过,但其实早就有了联系了,所以,以后多多来找我吧,或者,我去找你的时候,不要觉得奇怪。

&ep;&ep;“这是我一个学生送我的。”

&ep;&ep;林依依的唇边带着温暖的笑意,似乎对这位学生很满意。

&ep;&ep;张良愣了愣,不过想想,别人送的,也很正常,假如不是已经在心里将其送给了爱人,假如对方已经成为了自己的朋友,他也是愿意送给他的,毕竟,他穿着实在好看。

&ep;&ep;不过,问题又来了,他的学生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ep;&ep;他竟然忽略了少年的年纪,没有觉得以他现在的年纪就已经收了学生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

&ep;&ep;“不知先生这位学生又是何人?”张良继续问,这件事他必定是要搞清楚的。

&ep;&ep;“他啊,他叫张信,一个挺可爱的小家伙。”

&ep;&ep;林依依压住自己的笑意,轻轻抛出一个名字。

&ep;&ep;张良的眸光闪了一闪,心里也是微微一动。

&ep;&ep;他隐隐地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而是拐向了另外一个有些尴尬的方向了。

&ep;&ep;“张,张信?他家可是住在下邳?家中只有一个父亲,而且最近还不在家中?”张良问道。

&ep;&ep;林依依心里快要笑死了,脸上却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先生如何得知?难道先生认识他?”

&ep;&ep;张良自觉有些哭笑不得,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ep;&ep;“信儿,正是良之劣子。”

&ep;&ep;“啊。”

&ep;&ep;林依依适时发出一声惊呼,然后笑道:“呵,之前曾听那小家伙说起他的父亲去参加义军了,没想到竟然就是先生,今日有缘相见,幸会!幸会!”

&ep;&ep;林依依一下子热情了许多,这也让张良有些奇怪,但是更加重要的是,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出那件白狐裘是他送给自己已经过世的妻子的礼物这件事了。

&ep;&ep;那样的话,对方应该会觉得有些尴尬吧,虽然他如果这样说了,对方一定会将之还回,但那样的话,不仅仅是对面的少年会尴尬,还会连带着让张信也有些失礼吧,虽然他擅自将白狐裘送人这件事本身就该受到教训,但是他还是不想因此而让这个孩子在他看重的老师面前丢脸。

&ep;&ep;还是算了吧,看在这位赤松子穿着白狐裘很好看的份上,就当是儿子送给他的礼物吧,好在,这件白狐裘依依也从来没有穿过,她一定会理解的,回头他再为她寻摸一件更漂亮的。

&ep;&ep;心中有了决定,这件事便算是真正的过去了。

&ep;&ep;张良便将心思放在了这个年轻的方士身上。

&ep;&ep;他询问林依依是如何成为张信的老师的,又教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之前竟然完全不知道。

&ep;&ep;对此林依依也有些奇怪。

&ep;&ep;她在张家的时候,是看到张良有写过几封信回来的,在她的思想里,张信在给他回信的时候,应该也会多多少少的提及自己这位新老师吧,但现在看张良这表现,竟是对自己一无所知。

&ep;&ep;她当然不知道,这是张信的一点点小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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