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薛恕点头,又问他:“殿下可睡醒了?”

“醒了。”

薛恕闻言便要上楼去,想起什么来又停住,轻描淡写道:“画押的供词我呈给殿下,那两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窥探殿下行踪,意图不轨,便扔河里喂鱼吧。”

说完,仔细拂了拂衣裳上的灰尘,去回禀殷承玉了。

留下的赵霖去货舱看了一眼,便拧了眉。

那两个犯人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四肢扭曲成怪异的姿势,张开的口腔里没有舌头。其中一个尤为凄惨,不仅挖了左眼,连双手的手指也被斩了,只留下了右手一根画押的大拇指。

赵霖拔刀了结两人的『性』命,才命人将尸体抛入河中。

*

薛恕去见殷承玉时,他正捧着碗姜汤小口喝,眉头拧得死紧。

见人来了,先是不悦地剜他一眼,才道:“问出什么来了?”

他觉浅,底下的护卫呼啦啦上楼时他就被惊醒了,才知道船上混入了『奸』细。

“请殿下过目。”薛恕将供词呈给他,又观察他的面『色』:“殿下看起来好了些。”

殷承玉细细看供词,没理会他的话。

这姜汤确实有些用处,虽然辛辣难喝,但半碗下去,那种胃部翻涌的感觉就被安抚住了,不然他也不会忍着不适继续喝。

“漕帮的人?”殷承玉看完,将供词扔到案几上:“看来是万有良急了。”

虽然这两个『奸』细只吐出了漕帮,没有指认万有良。但略微想一想,此时最在意他的行踪、又想趁机要他命的,除了万有良之外,不做他想。

竟然在通州码头就迫不及待地安排了精通水『性』的人跟在船上,看来这长芦盐场,不仅养肥了万有良的荷包,也养大了他的胆子。

“那两个人呢?”殷承玉轻轻敲着案几,正思索着怎么给万有良送份大礼,就听薛恕说:“杀了。”

殷承玉骤然看向他,不快道:“怎么就杀了?留着许还能派上些用场。”

“妄图刺杀殿下,千刀万剐亦不足惜。”薛恕却是丝毫不知错,语气阴沉,眉眼间戾气萦绕,又恍惚有了几分上一世的影子。

殷承玉顿时止了声,知晓再与他多说也无益。

薛恕就是这么个人,表面看着人模人样,其实内里流的是狼血,偏执又残忍。他对于自己的东西看得十分紧,从不容许有任何人觊觎。

上一世但凡是刺杀他的刺客,薛恕便是将这两京十三省都犁过一遍,也要将人揪出来,剥皮充草,以儆效尤。

如今两人的关系虽然变了,但薛恕的『性』子,却是半点没变。

可真是自小到大的狗脾气。

殷承玉心里骂了一句,却没再与他在此事上纠缠。

反倒是薛恕沉着眉眼:“万有良如此猖狂,天津卫之行,恐怕不会太平。”

“再硬的铁板,孤也能砸开一道缝来。”殷承玉哼笑了一声,往后靠进椅背里,神『色』并不怎么在意。

上一世他也曾彻查过盐政。只不过那已经是他幽禁五年后回宫的事了。

当时他重回朝堂,急需功绩。又正逢边关起战事,国库空虚。他便将主意打到了盐政上。五个盐使司不知道养出了多少硕鼠,国库缺钱时,可不就得拿这些老鼠开刀?

当年他都闯过去了,如今又有何惧之。

想到明日才抵达天津卫,殷承玉便暂时抛开了这些烦人的事务,起身到贵妃榻上躺下,对薛恕招了招手:“过来,给孤按按腿。”

——先前薛恕给他按了会儿太阳『穴』,手法倒是非常不错。

一回生二回熟,薛恕依言脱了靴子上榻,将他的两条腿抬起放在膝上,控制着力道轻轻『揉』捏。

殷承玉舒服地喟叹一声,眯着眼瞧他:“孤让你按腿,你心里可有不满?”

感受着手中柔软纤细的触感,薛恕低垂着眼,掩下眼底波动,摇头:“能伺候殿下,是臣的荣幸。”

殷承玉被他顺从的模样取悦,笑道了一声“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