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四十岁的女人剩在娘家不出嫁,人家只道你是嫁不出。这在农村,是件很失格的事。)
“嘟嘟!”两声清脆的喇叭,春霞打开“日月轩”厚重的铁栅院门,一辆金色雷克萨斯和一辆黑色奔腾次第开进院内,缓缓停靠在紫色的雪佛兰旁边。
看到栾筑从奔腾车上下来,春霞喜极而狂,惊叫道:“栾筑,是你啊!怪不得我妈说是贵客,果如其然。”
栾筑挥手致意,“春霞,客本无贵贱,主人敬则重,藐则轻。”
“你总是那么健谈!”春霞甜笑着赞了一句,接着作了个请的手势,侧身将栾筑让进大厅。
“春霞,看来你和栾所长稔熟过我啊!”走在后面的春耕似笑非笑地说。
春霞回过头来,觉得哥哥今天的笑容有点坏。她好像悟出点什么,心里在想,莫非?
连莲听说客人已经进屋,马上从厨房迎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栾筑,春耕说今晚要请朋友回来吃饭,想不到会是你,真的很惊喜。”连莲指着大厅里古色古香的红木沙发说:“先坐会吧,马上开饭了,我还炒剩最后一道菜,干笋焖驴肉,包你爱吃。”
“啊姨,你先忙吧,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感受到连莲出乎意料的热情,栾筑还真有些慌神,以致往沙发上坐的时候,因只搁上一小半屁股而差点溜下来。他当时有点难为情,还好连莲刚巧转身回厨房没看见,春霞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
“妈,我来帮你端菜。”春霞没有落座,跟着母亲进厨房去了。
春耕正伸手往衣袋里摸烟,好像没留意到栾筑一时的失态。栾筑知道他是在装,都老朋友了,有什么所谓哩!但想到春霞可能看到,倒真有些不自然。
若果一个男人会在一个女人面前有不自然的表现,则这个女人于这个男人心目中必有地位,正如一个女人会在她倾慕的男人面前害羞一样。
“哥,你陪栾筑聊吧,我去叫爹早点关了店门回来吃饭。”春霞穿过客厅,她脸向着春耕说话,眼睛的余光却在瞟着坐在春耕对面的栾筑。
“叫爹带两瓶茅台过来,店里有。”春耕说。
晚餐很丰盛,天上飞的,地面走的,水里游的都齐。席上,春霞为父亲,母亲,栾筑及哥哥分别斟上了酒。当然,她自己也没例外。
“爹,我这位朋友可了不得,来自国际四大名城之一大上海,博士学位,现坐市微研所头把交椅。”春耕首先拉开了话匣子。
“少年得志,后生可畏,不错!不错!”任敬贤高兴地向栾筑举起了酒杯,“请问贵姓?”
“在下少年轻狂,才疏学浅,承蒙前辈谬赞,愧不敢当。我免贵姓栾,单名一个筑字。”栾筑跟着举杯,“任叔,我敬你一杯。”
“好!夸夸其谈,一表非凡,人才出众。佩服!佩服!”任敬贤仰头一饮而尽。
“栾筑,你真是个有心人,前些年在店里见到你,我只和群英嫂发了几句牢骚,想不到你还真把意见给反映上去了。咋‘迷人谷’能发展到今天的面貌,你可是功勋卓著啊!”连莲举杯相邀,“栾所长,为了感谢你为开发‘迷人谷’所做的努力,我敬你一杯。”
“开发‘迷人谷’,利于国家,惠及民众,市政府早已关注,迟早要开发的。我只是跟着大家的思路,喊了几句口号而已。举手之劳,不敢论功。但我感谢阿姨的抬举,先干为敬。”栾筑将手上满满一杯酒喝了个露底净光。
“栾所,感谢你从始至终对我们公司生意上的支持及对我们公司荣誉上的标榜,也感谢你长期以来给我个人工作上的指导,我也敬你一杯吧!”最后一瓶茅台喝了将近一半的时候,春霞站起来朝栾筑恭恭敬敬的举起了酒杯。
“春霞说话太客气了,朋友之间的帮助是相互的。再说你也精明强干,不让须眉,诚为女中豪杰。在工作方法上,我们只是共同探讨。我不敢当指导。”栾筑举杯喝了个底朝天,醉眼迷离地说:“但我为拥有你这样才貌双的朋友感到自豪。”
“栾筑,我,”春霞听栾筑如此直接地赞美她,原本白皙的脸庞涮地一下子红了个透,“我想,你别喝了吧,等会还要开车。”
连莲注意到女儿不是因为酒精作用而脸红,心中暗自欣喜,却故作严肃地责备道:“春霞,难得今天这么高兴,你怎好不让客人喝酒呢?不能开车,可以叫春耕送嘛!”
“是啊!你又不是我老婆,凭啥不让我喝酒呢?”栾筑蹙眉凝神,醉态尽显,“我没有老婆,也没有女朋友,我什么都没有。”
“妈!你和弄啥呢?”春霞噘起的嘴唇象工地上推土的铲车,“这烧酒喝多了对身体有什么好?”
此时的春霞亦有三分醉意,对栾筑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喝多了不好咱就不喝了,我们吃饭。”任敬贤人老了习惯也老了,家里一有争论总爱帮着女儿,“再来一杯会醉,不如留等下回。”
“妈,听爹的吧,我们吃点饭。”春耕把酒盖封上,盛了碗饭来给栾筑,笑着说:“栾筑,酒没了,吃饭吧。明天还要上班哩。”
“哦,噢,嗯。”栾筑舌根打结。
栾筑半醉半醒,春耕欲留他住在“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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