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握拳抬臂,虽说凸起的肌肉并不健美,但他脸上突显的刚毅,表现出他对自己未来的成就,不存半点怀疑。)

风清水静船轻,肖炳恒载着应英宁经“明珠潭”入“迷人谷”,逆流缓行。

“这位大哥,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应英宁明明看得出肖炳恒只够做自己小弟,但女人好年轻的自然心理,使她称呼起肖炳恒大哥来非常自然。

“我叫肖炳恒,你呢?”肖炳恒从不打听陌生女人的名字,今天算是破例了。为什么呢?他在心里想,或许是因为她记者的头衔,又或许是因为她非凡的气质吧。

“我姓应,叫英宁。”应英宁递给他一张和春耕那张一模一样的桔黄色香水名片,“有事可以联系,上面有我电话。”

“英宁!”

“嗯!”

“这名字蛮好听的。”肖炳恒这样赞一个女人,也还是头一次。但他绝对没有轻浮的意思,因为他原本就不是一个轻浮的人。

“谢谢你的夸奖。”应英宁用感谢的目光看了一眼肖炳恒。她觉出眼前这个黝黑又憨厚的小伙子,不仅性格率直,更有一颗善良的心。她认为谁嫁给这样的男人就是谁的幸运。但这个谁一定不会是她,这一点她可以肯定。她不是没有信心,而是没有歹心。

船进谷口,如入画廊。头顶枝蔓交错;水面光影摇荡。空谷幽远,水静流深。船舷边间或间有巴掌大的鲤鱼窜出水面,以跳龙门的矫健跃过船桨,然后噗咚一声没入水里去。蹲在岸上的蛤蟆和青蛙,鼓着玻璃球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两位不速之客。仿佛在问:进来这一男一女,是想要干什么呢?当看到他们除了摄像和拍照以外,什么也没干的时候,它们中有的很没趣地爬入了草丛;有的则极无聊地钻进了洞中。由此观之,爱看热闹,并不只是人类的嗜好,动物也有同样的雅兴。

离“迷人谷”源头大概还有一半的水路,肖炳恒看了手表说:“英宁,快十点钟了,我们转回去吧!渡口要船用,我怕人家有意见。”

“好吧!听你的。反正里面差不多就这样子了。”应英宁将摄像机放在船上,在正对着肖炳恒的船舷上坐了下来,“炳恒,你有没有想过,在这谷里放竹排,一定比划船还好玩。”

“没试过。以前被杂树茅草堵了视线,根本不知道谷里的情况。还不知道这水有多深哩!”肖炳恒说着搁好桨,拿起近

七米长的船篙试着往水里插。船篙都插没了居然触不到底。他吐了吐舌头,“不行,这里太危险!”

春耕从乡上进了货回来,见应英宁的面包车还没走,就问冷琼艳:“老婆,她还没走哇?”春耕嘴里说得好象巴不得应英宁快走似的,心里的想法却恰好相反。

冷琼艳余怒未消,恼火地说:“这个癫婆子。你请进来的,你送她走啊!”

“她去哪了?人都不见,怎么送?”春耕放起马后炮来,“如果不是看在她为‘迷人谷’做广告的份上,鬼才理她。”

听春耕这么说,冷琼艳口气平缓了许多,“她早跟妈过河去了,一直没见过来。”

“哦。”春耕将摩托上的货下了,然后来到木棚的走廊后面朝四处张望,正好看见肖炳恒和应英宁架着渡船,快乐地交谈着从“迷人谷”口漂出来进入“明珠潭”。这使他想起了许仙与白娘子。他当时满肚子那个火啊!真个是屁O眼里煨得熟红薯。他离开走廊来到店门口,骑着摩托车忿忿的离开了。

“春耕,快吃中午饭了。你要去哪?”冷琼艳跑出来叫时,只看到春耕的背影。

肖炳恒将应英宁送上码头,说了声拜拜,架船过河回家,骑车进“迷人谷”找他的胡仙去了。

应英宁知道春耕看到她和肖炳恒在一起,想到他定会吃醋,心里暗自高兴。她看也没看冷琼艳一眼,驱车往市区驰去。

春耕在快到市区的时候截住了应英宁的车,“应姐,今天的事情很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请你吃午饭,陪你喝酒,给你赔礼。”春耕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摧眉折腰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哪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呢?依从码头到这里一路上所想的,他是要狠斥应英宁一通的。他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他觉得她不该不顾他的感受,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跟别的男人单独在一起。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先是招呼都不跟她打一个就娶了别的女人,刚刚又光听老婆的话撇下她不理。他意识到更过分的应该是他任春耕,所以他肚子里的怨气,一经喉管出来便变了调子。

“春耕,别孩子气了。回去陪老婆吧。”应英宁从车窗探出头来,对站在车门前的春耕说:“快把摩托车推开,别让人看到笑话。听姐的话,回去陪老婆。她还等着和你一起吃中午饭哩。”应英宁语气中夹着点秋风的凉。

春耕敏感于她话里的风凉,坚持着说:“姐,你不答应跟我一起吃饭我就不让你走。”

“这样哦!那好,把摩托车推上来吧。”应英宁下车打开了车后盖,两人一起用力将摩托车推了上去。

“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呢?”应英宁浅笑着问。

“当然听姐的。”春耕说话的样子很老实。

汽车左盘右旋地拐进了一条巷子,停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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