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还能有谁?quot;苏暮宇跟他并排坐下,像小时候两人没有带钥匙的时候坐在自家楼梯上那样,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肩并肩,连微笑的神情都来自同一模式。quot;这里,波塞冬说了算。刚才若不是你的蓝眼睛,过几天,我就会收到一份礼物,你的皮制成的刺青画,一定美极了。quot;苏朝宇看著苏暮宇,忽然觉得这听来轻松的话语里,是无穷无尽的喟叹和哀伤,於是伸出手臂,把比自己晚出生仅仅四分锺的弟弟紧紧搂在怀里,久久不愿放开。

&ep;&ep;quot;好了好了......quot;反倒是苏暮宇拍著苏朝宇的肩膀,清脆地笑了,quot;我从未收到过这种东西,只是看见其他人得到过而已......你知道的,现在我更想谈的,不是这些。quot;

&ep;&ep;苏朝宇苦笑了,收回手来,垂下眼睛:quot;对不起,暮宇,我亏欠你一个永远无法挽回的十四年。quot;

&ep;&ep;quot;

&ep;&ep;不,这不怪你,哥。我想,是我亏欠了爸爸妈妈一个永远没有机会再来的十四年。quot;苏朝宇的手指被苏暮宇握住,却一颤,沈默了十几秒,他轻轻地说:quot;爸爸所在的卫星发射小组出了事故,泄漏的燃料把整个临时基地都炸上了天,最後我收到的只有他的半块手表。quot;苏暮宇没有呼吸般坐著,一动不动。

&ep;&ep;quot;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却在准备陆战精英赛......quot;苏朝宇的声音有微微地颤抖,quot;那种肠胃方面的病变通常都很快。暮宇,对不起......我想我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一个差劲到底的哥哥。quot;

&ep;&ep;quot;别这麽说。quot;苏暮宇在屏息几秒後长长地出了口气,眼眶却因此红了起来,话语里也带上了鼻音,quot;他们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quot;苏暮宇轻轻咬著下唇,quot;我没法告诉我爱的任何一个人我还活著──而知道我活著的人,都是我不爱的。quot;

&ep;&ep;quot;

&ep;&ep;爸爸始终没有这麽想过。他把你的照片贴满了首都的每条街道,甚至瞒著妈妈和我,偷偷去军区特勤部的部长那里送礼,请求执行国际任务的分队队员带著你的照片和所有档案──後来爸爸被调走也有这方面因素,所有人都以为他有了强迫症,但是我知道,爸爸只是不习惯以前要买双份的零食现在只要买一份就够了。quot;

&ep;&ep;泪光在苏暮宇的就被抹去了。他低头小声地叫了一声quot;哥quot;,然後递过筷子去:quot;吃点吧,不然就凉了。quot;苏朝宇能体会到,装著他另一半灵魂的那具身体正痛得发抖,却佯装坚强,用兄弟间亲密的方式和成长以後的落寞来掩饰。他随便吃了几口东西,果然看见苏暮宇垂下眼睛,死死咬住了唇。

&ep;&ep;quot;暮宇......quot;苏朝宇放下筷子,捧起弟弟的脸,轻轻吻了他的额头,quot;你这个家夥,看著我,听我说。quot;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苏朝宇一字一句,quot;爸妈都希望我能快乐地过一辈子,你也一样,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你死了,更不觉得你丢了。要知道,家里随时都有恰到好处多一份的饭菜,他们总是希望某个时间,你能突然摁响门铃,好好地回家来──这时候桌上一定有你的碗筷,你可以吃饭,然後还有准备好的整齐的被褥和干净的换洗衣物可以用,都是估计著你的身高买了新的,不会嫌小。傻家夥,爸爸妈妈多麽喜欢你......quot;一口气说著,苏朝宇却先哽咽起来,quot;傻家夥,若是爸爸妈妈见到你,怎麽会哭呢,他们一定很高兴,一定会不让你睡觉,给你讲这些年所有的故事......quot;苏暮宇把面颊埋在哥哥的肩头,小声地哭起来。他只有孩子的记忆,却用成年人的方式压抑著感情。苏朝宇轻轻抚著他的後背,不断说著quot;对不起quot;,不断吻著他的额头,不断安慰著。桌上未动几口的饭菜早已冷去了,时隔十四年,一对双生兄弟在昏暗的牢房里默默传递著彼此的寂寞和思念,哀伤深浓,却不敌重逢的淡淡喜悦。

&ep;&ep;quot;我记得我辗转了很久後就在海神殿的後院里,绑在一条木床上,绑架我的小头目对一个执刀的人说'砍掉他的手脚,他实在太不乖了'.quot;苏暮宇和苏朝宇并排躺在狭窄的床上说话,桌上一盏充电灯发出亮白的光芒,quot;那时候刚刚成为波塞冬的他给了我一个机会,他走进来的时候,那人正要下手。我对波塞冬说,'我的手脚可以给您做更多的事情',他二十多岁,打量了我很久,笑著问我会干什麽,我冲他抛了个媚眼说什麽都可以。就这样,他解开绳子,抱我离开後院,让我完整地活到现在──其他的孩子大多被作成了恐怖的残疾乞儿,不出两三年,就都不见了踪迹。quot;苏暮宇在光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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